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78章 誑言扮巨奸(第3/4頁)

人是痞氣一身,話是難辨假真,每說一句合情合理說得郝通達喏喏應著點頭,不過一聽簡凡說三天就愣了,一愣聲脫口而出:“三天?”

“對呀?聽好嘍,三天啊。”簡凡一樂,知道這家夥心裏打開小九九了,又是攬著肩膀親熱地道:“這三天呢,我就住在刑偵支隊,一定不給任何人機會,嘿嘿哈哈……知道今天為什麽讓你們飽飽眼福麽?因為這批貨馬上就要運走了,我可沒那麽多時間等他,他不幹的,有的人是幹,不過他幹最好,反正他一屁股事再多點也沒人在乎,而且我們之間也能解開這個梁子,多好啊,您說是吧?郝經理。”

“是……是……那我……簡老弟,您這喝了瓶茅台說了這多話,這……我,我可找誰說去呀?……您不是逗我玩吧?”

郝通達臉上不自然了,嘴裏喏喏應著,不知道難在找人上,還是難在三天時限上,或者兩者都有難度。簡凡卻是來了個順坡下驢,解著衣服扣子,露著肩上的武裝帶和黑黝的槍把,伸著懶腰:“哦喲……還真是酒勁不小……得,郝經理,不送你了啊,有小妞陪著你我就多余了,有事您給打個電話就成……我兩部電話都開著啊,你別打錯了哦……”

這差不多要關門送客了,郝通達識趣,安撫了句喏喏退下了車,車門一拍,車身停也不停,嗚聲突起一溜煙不見影了。

弱弱地想了半晌,直到豐田車停在身畔郝通達才知道上車,上了車就是不叠地擦著額頭的汗,玉蓉秘書這會不嗲了,關切地問著:“郝哥,這流氓沒為難您呢?”

“哦喲,怎麽沒為難,出了個大難題。”

郝通達擦著汗,沒有說詳情,不過此時的感觸萬千,有點不吐不快了,車一動又是唉聲嘆氣地說著:“哦喲……這社會真黑暗啊。”

被那位黑警察連摸帶褻玩一通的席秘書,聽得這話,自然是深以為然……

……

……

一個人如果長期生活在陰暗中,那麽就別指望他本人還能陽光起來。

如果從這個層面理解“警匪一家”這句話也無可厚非,同樣生活在陰暗中的嫌疑人和執法人,其心態總是有某種類似甚至於共通之處。更有甚者,有時候會分不清彼此,有的人在陰暗中沉淪了,有人卻變得高尚了,更多的人在熟視無睹中麻木了,日漸一日地混淆著黑白界限。

簡凡駕著車離開了海上明月大酒店,驅車直到高速路口,停車無聊的功夫,背靠著座位胡思亂想上了。對於不會沉淪更不會高尚地自己,或許像普通的警員一樣會變得越來越麻木。

對,已經很麻木了,對於如過江之鯽的嫌疑人已經麻木了,以前看到屍體會泛自心底作嘔,而現在根本沒有感覺了;以前不敢摸槍,而現在重案隊都知道自己是個惡警,槍下絕不留情;以前有過害怕,甚至於看著案卷的罪案累累都心有余悸,而現在知道齊樹民在大原,心底卻泛著莫名的激動,根本不覺得那裏有過害怕;在以前,除了捉弄捉弄哥們,偶而在店裏多收點小錢,簡凡倒不覺得自己品德會怎麽差,可剛剛把郝胖子、席玉蓉連詐帶哄輕車熟路地騙進了套子裏,簡凡突然發現一切是如此地得心應手,如此地順理成章,而且暗暗地對自己還有著幾分自鳴得意。

但在以前,除了捋袖做菜從來沒有過這種得意。

哎,我變了,革命的大熔爐快把我重鑄成另一個人了。

簡凡嘆著氣,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可笑又笑不出來的說辭,越來越像一個六親不認的警察了,也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路口等了足有半個小時,接了兩個電話,車來的時候還是楊紅杏發現了簡凡,看著長途大巴上楊紅杏下來,簡凡的臉上霎時綻開了笑容,陽光一般地燦爛,發動著車停到了大巴一側。

燦爛的原因倒不僅僅是因為美女,而是美女帶來的倆個人。

一位是老爸,慈詳地笑著,多年未離開烏龍縣城,對於入眼就是嶙次櫛比高樓的城市眼中閃著陌生,提著大包行李跟著倆位女人的身後。老媽梅雨韻攬著颯爽的楊紅杏,倆人正說著什麽。

這是自己唯一的軟肋了,這個軟肋簡凡那天晚上想了很久,除了交給楊紅杏再想不出還有更合適的人。那天去督察處第一次主動找楊紅杏就是為這事。只有她請得動心裏有鬼的老媽,也只有老媽指揮得動跟個榆木疙瘩樣的老爸,得,全請來了。

“爸、媽……你們高興不?爸您可是沒坐過飛機,沒見過海,這回全如願了啊。”簡凡笑著迎了上來,把行李接著,這回是安排著海南雙飛十日遊,扔得可足夠遠了。要自己說老媽肯定要埋怨亂花錢,不過要是楊紅杏說嘛,效果就不同了。一說這話,老爸笑了,不過有點埋怨著這一走十幾天耽誤店裏的生意。這邊說著,梅雨韻卻是真有點興高采烈,駁著丈夫的話,直說丈夫小氣,就知道那個破店,難得兒子和杏兒有這份孝心,再說確實也十幾年沒出過門了,出來走走不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