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89章 漫漫此夜長

整二十時,漳電大廈。

從大廈裏出來的景睿淵,胳膊上挽著位的身材俏挺的姑娘,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清晰地映入了在不起眼的角落監視的外勤隊員眼中,卡嚓聲輕響著,二十倍變焦相機把倆個人影清晰地攝了鏡頭之中,倆個人像是關系頗近,遠遠地看著說說笑笑地上車,隨著車行,跟蹤的車輛尾隨著緩緩起步,在漳河路第一個路口拐彎處,拍照的外勤呼叫著換車隨行,第二輛停在路口的QQ車應聲而動,插到了跟蹤車輛前面代替了這個位置。

跟蹤也是一門學問,蹲點、尾行、盯哨都是警方監視居住中的常用的手法,如果不是此行中人,恐怕你被盯梢了也渾然不覺。

前面這一輛豪華桑塔那中的兩位明顯就渾然不覺,而且這一對男女或許不像外勤判斷是有男女關系的那種,而是一對父女。

對,是景文秀,正駕著車,載著父親,不知道今天老爸發了什麽神經,指揮著自己亂打聽特警支隊事,可恰恰這個時候又是封隊期間,什麽也打聽不出來,上了車也不回家,又要去濱河東路的平安安保公司,倒是知道有業務,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了,又去那地方幹什麽,車行了不遠,有點神經質的老爸喃喃了句,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心神不寧,還沒發問,老爸這老問題又來了:“文秀,你說真沒找到人,是不是能肯定就在特警支隊?”

“爸……”景文秀駕著車,不悅了瞥了眼,解釋著:“律師事務所是咱家開的,那特警支隊也是咱家開的?你問我,我問誰去?”

“咂,這姑娘,爸這不是心急麽?一年百把十萬的法律事務費用,現在好了,連經理都找不著人了。咱們不能拿人錢不替人消災不是?明明都說是警察抓走的,還就沒人認賬。”景睿淵找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女兒景文秀一轉念倒真覺得不該這麽跟父親說話了,委婉地解釋著:“爸你是律師這個你不能不懂吧?不管刑拘還是羈押,就通知家屬也有四十八小時的時限,再說劉總那麽大的人物,他就不能有點隱私呀?要是他去辦私事沒通知你們呢?這不今天上午的事嗎,你急什麽?”

“哦喲,你不懂這個,他什麽時候都能有私事,就這會不會有……簽約沒簽成,把人都簽丟了,還不知道丟哪兒了,哎對了,你認識原來重案大隊那個叫簡凡的警察麽?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簡懷鈺簡先生還把名下的一幢別墅贈給他,我當時還羨慕得了不得,後來才知道是和文物走私案相關的一個圈套……”景睿淵靈光一現。

“認識呀?怎麽啦?”景文秀隨口應道。

“劉總就是他帶走的……”

“啊?不可能吧?”

景文秀心裏一驚,刹裏車打個趔趄,嚇了景睿淵一跳,趕緊地拔正方向,父女倆爭辨了幾句,一個信誓旦旦說是,一個堅持說絕對不可能,都從事過司法工作,不管從邏輯還是反邏輯的角度思維,很難達到認識上的統一,不一會到了平安安保公司,直駛著進了公司大院,景睿淵顧不上和女兒爭執了,讓女兒等著下車直奔樓層裏。

一天了,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景睿淵的到來也沒有給等著吳鏑和申總帶來什麽驚喜,三個人能動用的關系幾乎動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人,不是一個人沒有找到,而是幾個失蹤的人關鍵人物都杳無音訊,水仙私人會所的方總方有信、富士捷的劉總劉超勝,甚至於還包括讓申平安很倚重的一位手下周官虎,連著殷家堡三地出事,現在被警方暫扣的人員已經有三十多人了,有一多半申平安這位老總連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那個……申總,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景睿淵說完了,弱弱地問著,從申總和這位吳顧問的臉上,隱隱地感覺到事態越來越向著不利於己方的方向發展。

“嗯……如果周官虎和劉超勝都落在警察手裏,那麻煩可就真大了,他們一個台前、一個幕後,要是夠聰明能把這倆人聯系到一起的話,那咱們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了。”吳鏑深陷地沙發裏,托著腮說著,眉宇中隱含著幾分憂色。

“這事不可能想到咱們頭上吧……再怎麽咱們和這事根本扯不上瓜葛,最起碼表面上看是如此。我認識的警察裏,除了糊塗的就是揣著聰明裝糊塗的,聰明人可不多見。”申平安故作輕松了句。

“不……有一個很聰明的,現在我不得不重視了,萬一他要是在裏面攪渾水,咱們還真不得不防。”吳鏑說著,申平安和景睿淵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簡凡!?”

“對,簡凡……萬一支隊啟用這個人,那我們就麻煩了,他是警察出身,對於新世界的格局又很了解,又身陷此事當中,本來我們想找個背黑鍋的人,不過看來有點弄巧成拙了,不但沒把黑鍋扣他腦袋上,而且還給警察增加了個強援……”吳鏑幾分狐疑地說著,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感覺處處都透著蹊蹺。景睿淵一聽有點不解了:“不會吧,怎麽說他也是嫌疑人進特警支隊的,一眨眼能成了辦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