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95章 浮世本炎涼(第2/5頁)

當然不會,不過刁主任這投鼠忌器有點打退堂鼓的話讓簡凡瞬間聲音提高了幾分分貝,叫囂著:“嘿喲……總不能老是刑不上大夫,罪只罰庶人吧?那麽多技偵手段,那麽多預審手段,擱那兒就是擺設?就只敢對付小賊小惡?就不敢動這些大奸大惡?案情都已經明了到這個份上了,不采取措施怎麽著,等著他們投案自首!?”

略帶質問的語氣聽得刁主任霎時一語結,幾個人又是面面相覷著,似乎想不通聰明伶俐的簡凡怎麽會搞不清楚其中的輕重,比剛參警的毛頭小夥那勁道還沖幾分。這句話問得很好,說到了眾人心裏去了,不過同樣問得很白癡,要能采取措施,要是個普通人,恐怕早被特警提留回隊裏上手段審問了,可偏偏就不是個普通人,不但不是普通人,而且還涉及到了市府的領導,這方方面面的關系恐怕連刁主任也沒有下決定的資格,那輪得到簡凡這個局外人不知深淺的亂叫囂!?

眾人的眼光一詫異,簡凡也霎時省得不對了,自己太投入了,也太拿自己個不當外人了,而坐在這裏,還就自己一個人是外人,人家警察的事警察都沒定論,那輪得到自己說話!?一省得如此,悻然一拍額頭好歹自嘲著:“SORRY,有點失態了啊,我就案說案而已……我理解大家的顧慮,可是我永遠接受不了大家不作為的方式,好,我同意,結案,今天就結案……對了,我說話不管用啊,我同意不同意都能結案。”

又是幾句明顯帶著賭氣的話,這麽一說讓刁主任更難為了,弱弱地看著秦高峰,秦高峰笑著圓上場了,插了句:“大家別見怪,這位編外人士雖然在偵破上獨樹一幟,可在政治上很不成熟啊,當年就是一氣之下脫了警服就溜了,今天沒有拂袖而去,已經很有進步了。”

一句玩笑,說得幾位又是呵呵笑了,唯有簡凡沒笑,悻悻然地撇撇嘴,剜了秦高峰一眼,看來以前瞧他不順眼,是正確的,這麽多年了,還是順不了眼。

數日的連續奮戰,在這群男人間多少已經建立了一種信任和默契,對於這位屢屢揭破秘辛的簡凡,不管是當領導的刁主任還是當兵的楊鋒和老孟,多少對這位前同行的行徑有點嘆為觀止,即便是偶而的意見不和,也絲毫不影響對於這人的客氣,畢竟案子走到今天,很多關鍵的節點就是從他這裏轉折的。這個小小的牢騷,並沒有影響到大家對他的看法。

刁主任看了看楊鋒,半晌無語的楊鋒又開口了,開口就提了個尖銳的問題:“簡凡你想過沒有,楚秀女要活蹦亂跳什麽都好說,可現在昏迷不醒,事情就難辦了,這事捂不了幾天,遲早要通知家屬,一通知家屬,那股權分配的事,還和咱們有關嗎?就李婉如和楚喜峰不管誰,或者倆人合夥當家給她賣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簡凡被這話聽得一噎,憋住了,景律師和劉超勝這一層次一摸透,再向下又將是一個很大轉折,要真說起來,這個時候抓捕的時機還真不成熟,難道就憑景睿淵擺活出來的復雜社會關系給人家定罪?不過恰恰是這種緩慢的進度讓簡凡擔心,如果反劫中心投鼠忌器,別說不敢有所作為,即便是動作稍緩緩,楊鋒所說的遲早也會發生,地皮到了富士捷公司的手裏,那一切都為時晚矣。

一噎住了,楊鋒話鋒一轉又假設著給簡凡出難題道:“而且就現在楚秀女醒過來,我覺得這事情都很難辦,她頂多認得出幾個作案人和周官虎,可這些人死的死、抓得抓,對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大的作用了,真正的內情恐怕連她也不知道……你說的沒錯,嚴格地說10·30綁架案現在為止我們已經可以結案了,就這個綁架案來說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今天上午六組在長運貨車公司找到了接應子彈頭轎車的大廂貨,司機能指認出周官虎來……現在我們所有的實體證據僅限於綁架案本身,再向外延伸的話,那就只剩下劉超勝和景睿淵的供詞了,但僅憑口供,別說定罪了,就刑事拘留以後批捕的難度都很大……我現在迷懵的是,我們下一步究竟怎麽辦?”

難!很難!非常難!

楊鋒說得很中肯,是警察那種按部就班的中肯。簡凡兩眼無助地看過這些警服鮮明的警察,又一次品嘗到了曾經品嘗過的那種茫然無助的難受感覺,就像當年辦晉原分局失竊案一樣,每走一步,都如同在泥沼裏前行,需要費盡力把腳從泥裏狠狠的拔出來,這邊拔出來,這邊就陷進去,那種難過感覺,甚至於比老娘們生娃娃難產還要難受幾分,而且這結果大多數時候只有一種結果:胎死腹中。

“呵呵……”

突然間有人輕笑了,打破了此時的沉悶氣氛,是秦高峰,正和簡凡對視著,估計是看到了簡凡難受的表情想起了以前,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著的時候像給簡凡打氣一樣說著:“簡凡,你現在怎麽哭喪個臉呀?目前已經充分證明了你當時的判斷,這是一個分層的作案方式……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