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謎尋常解(第3/5頁)

這不用說了,中獎了。

陳傲得意地笑而不語,忙了不少時間老費和肖成鋼可就按捺不住了,倆人和樂呵呵的曾楠擊掌樂呵著。

“等等,小駒,你看這兩張,這是我最早提供的一張,而這張是剛剛恢復的……我就看著這差別太大了呀?對了,既然你爺說從四八年大原回來以後再沒有見過二娃,那他是怎麽認出這中老年以後的肖像呢?”簡凡聲提高了幾分,一下子像往眾人高興的氛圍裏潑了瓢冷水。

更讓後來幾人詫異的是,這位知情人敢情是聾啞人,那年輕人啊啊嗚嗚比劃著,老人不時地,好像有點不放心地盯著眾人,像有什麽顧忌似的,直到張小駒說完又是啊啊比劃了半天只有他孫兒能聽懂的話,張小駒隨即回過頭來,一指電腦屏幕:“我爺說他後來沒過,可這塊疤變不了……這是四八年支前二娃在擔架隊擡人,被炮彈片削了臉上一片肉……不過要不是受了點傷,倆人還沒有那麽快回烏龍,還有這個背上這個駝也差不多,簡二娃是個小兒駝……”

“什麽是小兒駝。”曾楠悄悄問,這次問的對象是平良德,不過回答的卻是陳傲,輕聲說著:“天生駝背。不過不太嚴重。”

簡凡眼中閃過幾絲不悅,不過卻不是針對這爺倆,這爺倆早說過那次沒找回老大來,差點老二連命都丟了,可不知道就是這事,那怨自己沒有問清楚。此時的不悅只是覺得不管是簡烈山還是簡懷鈺沒有提供這個消息,那說不定是最後對你還防著一手。

“小駒,同樣的問題,我再顛倒過來問一回……既然二娃就生活在後柳溝,而且後柳溝周邊留下了不少看到簡二娃的人,這好幾十年了,你爺不可能沒見過吧?……”簡凡抱著這麽懷疑的態度像在質問,這口吻讓同行的也感覺不舒服,看這一家子三代,八十多的,五十多的,三十郎當的,衣衫襤縷,白褂子快染成灰的了,圓圓方方不知道扯了幾個洞,腳裏拴得是一條紅得發黑的褲帶,腳上的膠鞋大拇指的地方都捅出了個洞,此時對於觀者,好像除了同情就是憐憫,對簡凡的態度頗不滿意。

不過沒想到老蔫吧的瘸子爹倒開口說話了,臉上有點不自然,嘆著氣說著:“……別想茬了啊,我們不是圖哄你倆錢,這事我就能告訴你……我爹又是支前模範,又是積極分子,我娘家裏就一個閨女,我爺這邊沒啥人,幹脆就在我娘家落了戶,那時候就忙著給供銷社運貨拉貨,幹了一輩子趕車活也沒啥本事,我接了我爹的班也沒啥出息,沒出息吧還好,又把腿摔斷了,我娘死得早,我這腿一斷娃才幾歲,媳婦嫌家窮跟人走了,我們爺倆商量著,公社沒啥幹的,還不如回老家一年弄騰點山貨也能糊口啥的,正好那年發洪水,湊了坎幹脆就回來了……”

“發洪水是八二年……那年走的?”簡凡問。

“五八年落戶的……”瘸子爹答道。

“那又怎麽到了回龍村?”簡凡問了個與事無關的問題。

不料這話勾起了老人的傷心往事,欷噓說著:“……沒法說,我們走了二十幾年,回村倒成外人了,連救濟糧救濟款都不好好發,幾畝老地都在山上,還得靠我爹養著,前些年退耕還林,連那老地也沒了,這是國家政策我們也沒辦法,到領補償了吧,村長又說我們家不是後梁村人,還不給了……生了場氣,我們爺仨合計了合計,幹脆就到路近點的回龍村,好歹下山貨能少走點路……費了好大勁落到這兒吧,這兒又遷村,一有補償款了,我們又成了外人了……這不活了一輩了,連家都快沒了……”

聽得老人絮絮叨叨的道來,倒沒人吭聲了,隨著這張老臉的淒苦而感覺到一股莫名地難受郁結在心頭,剛剛說話的時候曾楠心直口快,早把這家老爺子是支前模範,家裏還留著當初解放大原的紀念品時,讓後來的陳傲和史靜媛都不由地詫異連連,此時再聽模範的杯具生活,再看已經到了耄壽之年的老人,被歲月侵蝕的不僅僅是容貌,更是那顆已經冰冷的堅硬的心,對誰看上去都已經是漠然和防備的眼光。

“走吧……是我多疑了。”簡凡無言地握握老瘸的手,粗大的關節摸著咯手,跟著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掏著口袋,把隨身帶的錢,全塞進老瘸手裏,拍了拍,無語了,或許對於這家子,對於烏龍山脈附拾可見的這些家庭,不是自己能改變得了的。

“小駒來……”曾楠揮手叫著,掏著坤包,錢包裏一疊錢一古腦地塞進了張小駒的手裏,跟著是肖成鋼、平良德、史靜媛,都下意識地把隨行帶的錢塞到了這張小駒手中,費胖子的口袋裏錢最好,鍋哥給的基本沒怎麽動,看著這架勢又不好意思不表示,偷偷的從一大摞裏抽了若幹張,也湊了個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