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5頁)

“其他分散的兄弟都怎麽樣了?”楊旭東不慍不火地問道。

“大部分主動向共軍投降,只有少部分在一處配合下,潛回到城裏。站長,我們現在該咋辦?”

“再漂亮的政治口號也不能當飯吃,我楊某人窮困潦倒,他們離我而去自謀生路也實屬無奈,人之常情嘛!對了,共軍有沒有放出話要如何處置我?”

“他們讓你認清形勢放下武器,不要再繼續與人民為敵。”

“嗯?沒有別的了?”

“這……”

“沒提什麽寬大處理麽?”

“只說協從不問,其它的,沒有……”

“呵呵!你們瞧瞧,好好瞧瞧,”扯過共產黨的布告,楊旭東點著上面的字贊道,“你們應該好好學學共黨,看看人家的政治攻勢是怎麽玩的。明知道我不會投降,所以也省了那些沒用的唾沫。哎呀……一句‘不要再繼續與人民為敵’,真是意喻深刻呦!即顯示了當權者生殺予奪那不可一世的強硬態度,又告訴了老百姓:我就是他們的敵人。唉!短短幾個字,作用可是非同小可呀!以前我只知道中國最厲害的武將都跟了共產黨,現在看來,最具才華橫溢的筆杆子,也投奔到了共黨門下。委員長啊委員長!您老人家可真是太過性急了,拖上個十年八載,待人心穩定再發兵剿共,也不至偏安一隅淪落至斯啊!”話音未落,已是淚光閃爍。眼望窗外那萬裏河山,他哽咽著又道,“可憐黨國無數先烈所創下的這片基業,就只能眼睜睜看它更旗易幟喪於敵手。楊某一死雖輕如鴻毛,但有用之軀卻不能報效國家民族,憾之、恨之。唉!黨國啊黨國,你的命運為何如此多舛?讓我楊某該怎麽做,才能徹底挽救你於水火?”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長籲短嘆,不知該如何安慰那逐漸失卻的信心。就在大家心灰意懶,與希望即將告別的一刹那,門外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

一身白大褂的許紅櫻走進來,摘下口罩,瞧瞧神情沮喪的楊旭東,又看看六神無主的眾人,突然開口說道:“我用你們的電台剛剛從台灣收到一份情報,猜猜,這內容應該是什麽?”

“這裏都是我最可靠的兄弟,有話你就說,別賣關子,楊某現在沒心情。”

冷哼一聲,強行壓抑內心的不快,許紅櫻低聲說道:“徐百川在山城淪陷時被捕了。”

“噢?”眼中寒光一斂,楊旭東猛然轉身,上下打量起許紅櫻。

“這是電報原文,你們自己看吧。”說罷,掏出抄報紙遞給杜孝先。

“老楊,這情報是真的,上面還有保密局的暗語,絕對錯不了。”杜孝先的精神幾欲崩潰,他呢喃著自言自語,“怪不得我們在山城的聯絡站接連出事,原來是這個內鬼在作祟……”

“那六哥呢?台灣有沒有提起六哥?”一把搶過字條仔細觀瞧,沒過多久,楊旭東又陷入了深深的落魄中。

“台灣還發來一條消息,你想聽嗎?”許紅櫻那不急不躁的表情,熬得楊旭東萬分難受,天知道這女人跟了中統後,怎會變得如此欠揍。視可忍孰不可忍,隨著一聲爆哮,楊旭東喝道:“快說!”

許紅櫻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表情,她盯著有氣兒無處發泄的楊旭東,反倒顯得異常穩重:“你知道一個叫做‘菊’的人麽?”

楊旭東沒說話,他吃人的眼神在許紅櫻身上掃來掃去。

“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問。”撇撇嘴,她轉身欲走。

“她是六哥的女人,當年和六哥一起失蹤了。怎麽,你知道她的下落?”

“她已經死了,”搖搖頭,許紅櫻一聲長嘆,“唉!不久前服了毒,至今屍骨未寒。”

“你說什麽?”這消息就如同一記重錘,敲得楊旭東頭昏眼花眩暈不止。閉上眼睛定定神兒,他喘著粗氣,逐字逐句問道,“那六哥呢?六哥怎麽樣?”

“我不清楚……”

“你一定要弄清楚!必須!”點著許紅櫻的腦門,失去理智的楊旭東,大聲喊道,“一定要保證六哥的安全!否則他少了一根毫毛,那我就炸掉山城,讓共黨給他陪葬!”

“楊旭東!你能不能冷靜些?還想不想聽我說話?”

“你快說!”

“根據從台灣發回的消息來看,山城共軍警察總部關著一個叫周志乾的人。他名義上是‘菊’的丈夫,至於和你那六哥有什麽關系,這我就不好說了。”

“那就是六哥!百分之百是!”

“你憑什麽敢如此肯定?”

“就憑我是他兄弟!就憑我的直覺!”

“好,就算我相信你的直覺,可你的直覺能救他麽?”

楊旭東面色陰霾一言不發,掏出地圖迅速在桌面攤開。揮手叫過許紅櫻,指著一幢建築,他問道:“這就是保密局山城總部,也是現在的共黨山城公安局。請你告訴我,六哥被關在什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