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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聳了聳肩。“他們應該會幫助我們。你應該相信,他們想要保護我們。”她咧開頑皮地嘴笑了。“而且,我有自己的小方法。我的辦法也許不如寶拉的巧妙,但是可以得到結果。”

克裏斯突然轉身,開始敲打鍵盤,好像在練習敲打字機。卡羅爾舉手認輸。

“我不再看你是怎麽工作的,”她說,“你先忙著。還有,克裏斯……”

克裏斯從屏幕上擡起頭。“什麽?”

“不要太過專注於這件事,而忘了注意安全。萬斯如果有一份名單,你可能也在上面。”卡羅爾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那麽,冒昧地問一句,夥計,你到底要一個人去哪兒?”克裏斯在她身後喊道。

卡羅爾半轉過身,扭曲的笑容讓她眼睛周圍的皮膚上泛起皺紋。“我要去北區總部。我想我在那會很安全。”

“我可不這麽認為。”門在卡羅爾身後關上時,克裏斯陰郁地低語。

瓦娜莎·希爾在午餐時間很少這麽清閑。人必須吃飯,但也可以好好利用吃飯時間。所以她一向會在午餐時工作。她要麽在外和客戶一起,要麽在辦公室和核心員工商議策略,評估潛在市場。她經營人力資源咨詢公司已經有三十年了,她成為國內幾大獵頭之一並不是碰巧。

但是今天她閑下來了。她本來要在午餐時見的保險經紀人在最後一刻取消了見面——胡說什麽他女兒在學校的一起事故中摔斷了手臂——把她留在曼徹斯特的市中心,讓她在趕赴兩點的約會之前無事可做。

她懶得獨自坐在提前預定好的餐廳裏,所以坐在一家三明治店外面,買了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卷。她記得在去餐廳的路上經過了一家有停車員的洗車場。是時候給車子做一次全面保養了。曾經有段時間,她自己做這件事,因為其他人不會像她那樣仔細,但如今她寧願付錢,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向馬虎妥協。他們如果做得不夠好,她會堅持讓他們再做一次。

瓦娜莎開進泊車間,對服務人員發出指令後在等待區坐下來,高掛在墻上的電視被固定在新聞頻道。任何人都應該自食其力這個說法並沒有得到很好踐行,瓦娜莎想。她拆開三明治,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五十來歲的家夥觀察,那男人穿著本周還未發布的套裝。她走進來時已經掃了他一眼,讓他不要招惹她。她擅長打量人,一眼就能看到很多東西。

她知道自己不是美女。她的鼻子太尖,臉太有棱角。但她總會修飾打扮,充分利用她擁有的東西,男人們仍然會打量她,這讓她感到滿意。她也並非對他們都毫無興趣。但她在奉承和調情上花費時間和精力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有個公司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瓦娜莎吃東西時,眼睛瞟著屏幕。最近,好像有不少新聞。中東動蕩,非洲動蕩,政府間沖突,還有自然災害。她的一個員工有天早上在飲水機旁一直逗大家笑,模仿一個過度虔誠的鄰居,不把厄運、黑暗和天啟四騎士4放在眼裏。瓦娜莎覺得她是對的。

新聞播報員忽然活躍起來。“剛剛收到的消息,”她說道,眉毛像快速放下又拉起的吊橋般飛舞著,“被判謀殺罪的傑克·萬斯從伍斯特郡附近的奧克沃思監獄逃走。萬斯被判謀殺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但據稱他不止殺了一個女孩。他偽裝成預備到監獄外體驗一天工作的囚犯,成功逃獄。”

瓦娜莎哼了一聲。他們是自找的。對待囚犯像對待旅館客人一樣,囚犯當然會乘虛而入。“獄方暫時拒絕作出評論,但據了解,曾經的電視節目主持人、奧運會運動員萬斯劫持了一輛出租車。現在有請當地議員凱西·科蒂森。”

一個長相普通、衣領難看的女人現身在威斯敏斯特宮5外的聖斯蒂芬綠地。“許多問題有待解答,”她有濃重的英國中部黑縣口音,瓦娜莎聽得費力,“傑克·萬斯從前是電視明星。他只有一只手臂。他到底是怎麽糊弄過監獄看守逃出來的?萬斯這樣的囚犯怎麽會有機會接近那些會得到假釋的犯人?另外,囚犯為何可以獨自乘出租車?一個沒有武器的獨臂男人是如何劫持一輛出租車的?我會盡快向內政部長呈報這些問題。”

瓦娜莎聽得非常認真。有人會因為這件事被解職。有人被解職,等於會有職位空出來。但讓她失望的是,新聞繼續介紹運動員萬斯、電視名人萬斯和殺人犯萬斯的背景故事。她的注意力開始轉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心理側寫師托尼·希爾博士和一位警察同事協助揭露了萬斯的罪行,並讓他進了監獄。”

她完全忘記托尼卷進了傑克·萬斯案。大多數母親看到獨子在全國性的新聞報道中以正面形象出現會很驕傲。但瓦娜莎·希爾不是大多數母親。她的兒子還沒出生時就是個麻煩,她盡量避免對他有任何接近母性的回應。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兒子,不管他做了什麽,她都沒有改變立場。她看不起兒子,蔑視他賴以謀生的職業。他不是個愚蠢的男人,瓦娜莎知道。他和母親一樣,有洞察一切的天賦。他本來可以很好地利用天賦,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