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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夫點點頭,臉上露出遺憾的微笑。“是的,我到底有多倒黴,邁著沉重又疲憊的腳步進入實驗室,卻目睹我付高薪請來的員工出現失誤。”戴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所謂,但寶拉敢說他真的惱羞成怒了。

“你剛才說了,戴夫,你草草預檢了一遍。你的手下不會再仔細檢查一遍的。我只是加快了事情的進度。”

“菲丁總督察會對此很滿意的。我們會立刻重新檢查,寶拉。明天早上,你會得到一份完整的樣本和數據庫檢索結果。”

“謝謝,戴夫。哦,我還想說一點,格裏沙認為兇手可能對她使用過電棍,在右肩、左大腿和肚臍附近有疑似電棍留下的傷痕。你有沒有在她衣服上的這些位置找到過血跡?”

他轉了轉眼睛。“現在,我會派某人負責這件事,她會告訴我的。看看我們能得到什麽吧。去吧,你在把預算花完之前,趕快離開這裏。”

寶拉露齒而笑。“等我們抓到那個雜種,一切都值了。”

“為菲丁節約一點吧,”戴夫說,“我敢打賭,你在這樣的時候肯定很想念卡羅爾·喬丹。”

寶拉的好心情忽然被他的話打得煙消雲散。“每天都想,該死的,每天。”

在隱隱的疼痛和不安中,幾個小時過去了。有時候,貝芙會迷迷糊糊地進入睡眠狀態,疼痛源發生改變,新的劇痛如閃電般貫穿神經系統時,她會突然恢復意識。有那麽一刻,她腦中的疼痛那麽劇烈,很快便演變成惡心反胃。她幹嘔,把膽汁都咳到了大腿上。平時她那麽講究,現在已經對惡心之物視而不見,懶得離嘔吐物遠一些。

光明再次回歸,但對她來說,光明是另一種苦難之源,刺傷了她的眼睛,讓她流淚不止。被電棍擊中幾乎是一種解脫,因為那是一種包羅萬象的感覺。他抓住她的頭發,把她從白色的棺材裏拖出來時,她真的無所謂了。

一陣冰涼的水流從橡膠軟管中噴出來,打在她的背上,讓她恢復了意識,好像沒有其他辦法能讓她醒過來。貝芙又是她自己了,在銳利如針的冰冷水流之下,她的鬥志和決心覺醒了。她掙紮著用手和膝蓋慢慢爬起來,眯起眼睛,徒勞地想要看清水幕後面的身影。她憤怒地尖叫著,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他踢她的頭部,力道巨大,她感到下巴都從顱骨上脫落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嗚咽著後退。她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之前,他已經把她卷進一張塑料床單,用封箱帶紮緊,丟進她自己汽車的後備箱裏。

貝芙·麥克安德魯踏上了最後的旅程。此刻,她幾乎無法呼吸,驚恐異常,快被疼痛逼瘋了。光明再次回歸時,她甚至沒注意到。那是她離解脫最近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