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容我狡辯

格雷伯爵入讀劍橋,和很多貴族出身的政客一樣,讀的是風雅的文學。

善初與格雷伯爵讀的是同一個學院,不過念的是歷史。

因為二人都是文科生,所以平常功課的壓力尚可,比不得學stem的課業重。不過,許多貴族都戲稱只有窮學生才讀stem。

而事實上,早有研究調查稱,真正窮孩子都讀不起stem課程。大多選擇stem的都是中產階級的孩子,他們希望上名校,同時兼顧現實,像stem這類容易就業、起薪可觀的專業自然是他們所愛的。

而自詡清貴的人家則更偏愛文學、哲學、藝術以及音樂。當然liberal arts下的一些小眾而且看上去不怎麽實用的學科也是他們喜歡的選擇。

像艾米莉讀的就是藝術史。

而善初選這門課,也不是為了裝清貴,而是為了輕松。他前世學的就是這個,現在再學比較容易,這樣他能騰出手來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做的事當然就是勾搭格雷伯爵。

而格雷伯爵也有更多時間做想做的事:那就是搞活動,積累好名聲。

善初為了和格雷伯爵有更多交集,自然要和格雷伯爵一起搞活動。所以他才利用格雷伯爵失憶,謊稱格雷伯爵曾答應給自己大項目。

格雷伯爵相信了他,因此讓他重回格雷基金,當了一個項目經理。

而這次的項目倒是挺大的,他們終於要幹點搞政治要幹的事了——組織遊行示威。

一家公司打算在附近的樹林興建酒店,當地的居民十分不滿意,認為這會影響生態環境,傷害保護動物。在此時,格雷基金的辦公室主任妮娜慧眼如炬,察覺到這件事件的價值,建議格雷基金出資組織反對示威。

搞政治的最重要就是發聲,發出聲音,讓自己被聽見。

那你要發聲,就必須有一個話題,要是沒有話題,就制造話題,當政治明星其實某方面和娛樂明星很像,就是必須找話題、炒熱度、買水軍、造輿論。

妮娜評估過這個項目,覺得可以做,而格雷伯爵也深以為然。

說到項目經理的人選,格雷伯爵腦中立即出現了善初的名字。

然而,格雷伯爵不想顯得自己存在私心,便裝作想聽取意見一樣,問妮娜:“你還記得善初嗎?”

妮娜想了想,說:“是從前在雅典學院幫我們辦過慈善義賣會的那位善初嗎?”

“是的,就是他。”格雷伯爵說,“你對他的印象怎麽樣?”

“不錯。”妮娜說,“他很機靈。”

格雷伯爵又說:“你認為讓他當項目經理怎麽樣?”

妮娜一聽,連連搖頭:“他太年輕了,又沒有經驗,讓他當助理就不錯了,經理就太高了。”

格雷伯爵卻說:“我也很年輕。”

妮娜本想說“你們怎麽一樣,你是老板誒大哥”,然而,妮娜也是個辦事辦老了的人,一下就聽出了格雷伯爵的弦外之意:我悟了,我說善初年輕,格雷伯爵又說自己年輕,這說明了格雷伯爵是鐵了心要給善初擡身份啊!

妮娜立即醒悟,說:“對,伯爵說得對。既然我們要打造‘teenage politician’的人設,就應該找個同樣是teenage的經理。我覺得很好,就應該找善初呢。”

他們想樹立的品牌是“青少年政治家-teenage politician”,主打的是自己年少的人設。

善初就是這樣被雇傭為項目經理。

妮娜再次見到善初的時候,眼睛像是被鉆石的火彩給晃了晃,下意識地用力眨了兩次眼。

她不禁驚嘆少年的變化太大了。

她第一次見到善初的時候,善初還是那個被霸淩的少年。

雖然彼時善初還是有棱角的,但還是會隱藏自己,當一杯沒攻擊性的醇香綠茶。而今天的他,則是光芒四射,不再用綠茶氣質掩飾自己的鋒芒了。

他粲然一笑,說:“妮娜,好久不見啊。”

“是啊,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妮娜說。

“謝謝。”善初說,“伯爵在哪兒?”

從前善初還是會用恭敬的語氣說“格雷伯爵”,而現在的口吻則隨意很多,就跟喊一個熟人似的。

妮娜愣了愣,才說:“在辦公室挑選衣服。”

“好,那我正好去看看。”善初邁著步子直接走向辦公室。

妮娜卻覺得不妥,意圖攔著他:“我先去通報一聲吧——”

善初卻不理她,徑自走向了辦公室,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就推門而入。

只見格雷伯爵坐在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面對著一排掛滿衣服的活動衣架。造型師就站在衣架旁邊,給格雷伯爵提供方案。

善初推門而入的瞬間,妮娜也追上來了。

妮娜尷尬地說:“我本來想先通報一聲的……”

“但是我卻直接走進來了。”善初截口道,“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