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密室

轟隆一聲巨響，密室的天花板被打開，微弱的光線傾灑下來。

封澈下意識去看季未然。

只見對方正淚光盈盈的望著自己，唇瓣委屈地抿了起來，似乎是對自己剛剛的話表達不滿。

顧遇洲帶著一隊士兵匆匆跑過來：“老大！”

“老大，你們有沒有受傷？”

封澈把視線從季未然身上收回來，恢復了平時的那副冷肅模樣：“沒事，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絕對逃不出去！”

出事的第一時間顧遇洲就把所有精銳都調過來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帝國目前在役的最優秀的兵種，對方就算長了翅膀也能給他轟下來。

“撤了。”封澈淡淡道。

顧遇洲一愣：“什麽？”

“讓他走。”

“啊這……”顧遇洲一頭霧水，不過他也沒傻到在這裏繼續追問，應聲道：“好，我通知下去。”

這一系列的事情確實太過古怪，誰能想到嚴防布控的實驗室裏面竟然還有一道門，而且沒有任何機關，簡單得甚至有點像是在開玩笑，和軍區層層嚴密的防控格格不入。

他看了封澈一眼，明白老大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沒再多說，只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設計這道門的是看不起誰呢！顧遇洲簡直有一種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

不過那道門設計得實在精妙，單憑肉眼絕對看不出，完全和墻壁融為一體了。

封澈回頭看了看抱著膝蓋坐在角落的少年，語氣微不可查地緩和下來。

“還能走嗎？”

然而季未然一聲不吭，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要落不落的樣子顯得尤其楚楚可憐。

顧遇洲誇張地拍了拍胸口，連忙走遠了，這種眼神誰受得住啊！

封澈蹲下，蹙眉問：“哪裏受傷了？”

他的聲音很低，清冽苦澀的雪松味迎面而來，莫名給人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季未然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聽到了對方語氣中的歉疚和小心翼翼。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種可能否定了。

封澈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冷漠、傲慢、強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原本書中冷冰冰的標簽，現在都一一印證在他眼前。

季未然輕輕顫了下睫毛，想到一早的事，今天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似乎也有了答案。

他說道：“我沒事。”

封澈心中那股陌生的情緒再次襲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一點也不想在少年的臉上看到這種受傷的表情。

明明應該是活潑的、明快的、還有……可愛的。

他心中沒由來的煩悶，低頭看了一眼。

少年雪白的腳踝高高的腫起，他微一蹙眉，隨即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少年再次笑起來的答案。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封澈自信地道：“沒事了，馬上就好。”

季未然回過神，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腳踝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啊！”他疼得眼前一黑，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封澈下意識松手：“很疼嗎？”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罕見地出現緊張的神色。

廢話！

季未然疼得說不出話，死死咬著嘴唇，時不時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

尾音發顫，又甜又軟，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是在撒嬌。

可發抖的身體和鼻尖的汗珠卻做不了假，明晃晃地昭示著他正經歷著怎樣的痛苦。

封澈靜靜看他幾秒，說：“再忍忍，正過來就好了。”

還來？！

季未然怒了，也顧不得什麽人設，用另一只還可以活動的腳踢他：“不要，好痛……你放手！”

封澈握著他的腳踝，並沒有躲避，任憑他在自己身上踢踹，手上再次蓄力。

“嗚嗚嗚嗚封哥哥我錯了，我真的好疼，你輕點，求求你了！”

封澈手一抖，手上的力氣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裏使：“……別說話。”

“真的疼我沒騙——啊！”疼痛在一瞬間達到頂峰，而後像是被施了魔法，竟奇跡般地消散了。

封澈放開手，定定地看著他：“好了，還疼嗎？”

季未然：……

這有點期待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又不是古代行軍打仗醫療條件不好，用得著這麽簡單粗暴嗎！

季未然渾身癱軟地倒在一邊，並不想理他。

哼哼唧唧地隨口胡謅：“還疼。”

封澈微微蹙眉，按理說不應該，可是少年實在太脆弱了，稍微碰一下都會疼哭，他剛剛確實沒敢太用力，也許是力道不夠。

“我再看看。”

眼看著他又要過來，季未然連忙往一旁躲了躲：“沒有沒有！不疼了！”

“真的？”

“嗯嗯嗯！”季未然忙點點頭，生怕他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