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琣是誰?這就說來話長了。

他爹謝榮光同志年輕時最喜歡交朋友,那時候謝家遠沒有這般富貴,謝父交朋友也有點葷素不忌的意思,眼緣到了就能聊開,半小時就能和別人稱兄道弟。

謝淩從小就長得好看,誰見了都喜歡的不行,開玩笑一樣要談娃娃親。

於是謝淩的娃娃親人選能從南城排到北城。

後來謝家趕上了時代的風口,資產激增了幾百倍,瞬間從商圈新貴躍升至頂級豪門。

不少人就來試探——娃娃親還作數麽。

謝父:那肯定是不作數的啊!

“娃娃親”有十幾幢,我卻只有一個崽啊!

何琣也是謝淩“娃娃親大軍”的一員。

和如日中天的謝家不同,何家在幾年前因為決策失誤,資產蒸發了幾十個億,不得不退出了寧城的市場。

之前的十幾年裏,何家和謝家一直是鄰居,兩家關系還算不錯,謝父也願意救濟一下。

然而何父卻陰了謝父一把,他把謝父的項目機密轉手賣給了榮家,然後卷款跑路了,只留下何母白雪以及何珹這倆孤兒寡母面對這一切。

當年最終是溫女士出手先把何家的欠款還清了,隨後面談了白雪女士,才知道兩人早就離婚了,只是想等著兒子何珹成年後正式分居,白女士的確不清楚何父做的一切。

溫女士和白女士關系一直不錯,溫女士沒想到閨蜜居然受了這麽多委屈,她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是真的氣何父做出來的事。

於是她給了白女士兩個選擇——是留在國內還是出國。

白女士選了出國,並表示一定會償還債務。

何珹也算爭氣,通過自身努力考上了頂級的學府,創業也是有模有樣。他公司之前的業務一直在國外,去年才開始轉回到國內。

何珹回國第一件事就是聯系謝父,將他爹欠下的債務還清,兩家這就算一筆勾銷了。

然後,何琣就毫無預兆地開始追求謝淩。

何珹比謝淩大五歲,倆人小時候也曾在一起玩鬧過。謝淩對何珹的印象一直是:鄰居家的大哥哥。

何珹追求他的行為很突兀,但相處間往往恰到好處,細心卻不僭越,還帶著一種莫名的寵溺。刨除追求這個前提,也挺像是哥哥在照顧弟弟。

如果是別人和何琣相處起來一定非常舒服。

可謝淩卻下意識的有點煩。

何珹的每個動作都像是提前算計好的刻意,太假了。

謝淩好幾次都想把事情說清楚,可何珹卻總是“巧合”地岔開話題,導致他拒絕的話一直沒能說出。謝淩後來決定主動約何珹把話講明白,結果他和何珹這一次“約會”的地點,又恰好被溫女士看見了。

謝少爺用一秒鐘就懂了,又是個把他當凱子的。

溫女士倒覺得何珹挺好的,知根知底,長相不錯,性格也好,又會照顧人,就差當場同意這門親事了。

謝少爺當時煩這人煩的要死,直接扯了個慌:“媽,我有對象了。”

然後……然後就是傅先生找到他,倆人火速扯證,先斬後奏,何珹也在這一年裏退出了他的生活,讓他感覺清凈了不少。

如果這時候傅先生沒有失憶,謝淩一定會把何珹的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但現在……

他害怕刺激到病人。

於是他說:“鄰居家的孩子,不大熟。”

傅銘城眸色漸暗,他用手指摩擦著謝淩的後頸,語氣低落,“想抱一會兒淩淩,可以嗎?”

謝淩沒有說話,只是安撫地拍了拍傅先生的頭,用行動縱容了傅先生。

傅銘城把頭放在謝淩頸窩,撒嬌般地蹭了兩下,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他的淩淩又在騙人。

他想起來了,淩淩在對何琣笑。

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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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謝淩就叫司機送他回家。

謝家在城南的別墅區,這地方住的人非富即貴,公園裏打太極、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大多都是退休的老幹部,沒一個是簡單人物。

別墅區的安保用的都是退伍或傷病的軍人,整個別墅區沒有監控死角,出入大門都要檢查證件、登記,在安保方面是十足十的上心。

別墅區內部像公園、商店、菜市場這類基礎設施完全不缺。

最重要的是綠化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一踏入別墅區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清新和幽靜感。

車子很快駛入別墅區,最後緩緩停在一棟別墅前。

司機老李轉頭小聲叫醒在後座小憩的謝淩:“少爺,到家了。”

謝淩只是淺眠,車子停穩就有醒來的跡象。

“麻煩李叔了,這麽早讓您起來。”謝淩揉了揉太陽穴。

老李:“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是我分內的事兒。”

這會兒才五點多,天蒙蒙亮,小區附近的流浪貓狗都還沒起來活動,就更別說他爸媽了。謝淩開門進屋,看見張姨正在廚房準備早飯,他就找張姨要了兩個煮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