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輪到你了(第2/2頁)

紀灼卻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了,一個從來沒有玩過freylebattle的人,很難在第一次玩的時候就遊刃有余地和對手周旋,開口肯定要套詞的。

不如說讓淩泉把詞念出來才是紀灼的初衷。

紀灼來練習室,本來打算看看人就走,偏偏來了就看到淩泉在對著紙發愁,淩泉發愁,他就忍不住操心。

寫rap詞多簡單啊,紀灼寫得多了,一看淩泉的樣子就把他的情況估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淩泉應該不是真寫不出,而是多少有點完美主義作祟,總覺得句子沒打磨好就沒辦法落筆。

要是時間充裕,這麽磨也不是不行,可據紀灼所知,他們這組明天就得交詞了。Rap導師是個十分可怕的人物,要是沒能交上,淩泉恐怕得蛻層皮。

這種情況下先把點子記下來再修改更合適。

只是直說的話恐怕淩泉不願意聽他的,哪怕聽進去,就他那龜毛的性格,也不一定做得到。紀灼想了想,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去激淩泉。

所以他才會無端端播伴奏挑釁人家。

淩泉聲音並非渾厚那一掛的,帶著點少年獨有的清澈,開口如玉石相擊,偏偏為了配合曲子風格,純粹的少年音裏又被壓低了些,兩相交融,和他詞裏初出茅廬滿腔熱血的少年勇士倒是很相襯。

或許是受壓力影響,原本堵在淩泉筆尖的詞,從嘴裏說出來時卻不再滯澀。他沒有深思熟慮的時間,一句之後就緊接著下一句。兩人一來一回,紀灼也在他的詞庫裏搜索起更帶勁的詞來,flow和韻腳的變化也更復雜。

在這種強壓之下,淩泉漸入佳境。到後來有些詞已經不是在他腦海裏事先醞釀過的了,有不少是他脫口而出隨興發揮。他念的詞還是沒經過雕琢,感染力和畫面感卻是十足。

跟泄洪似的又連續念了十幾句,好不容易停下來,淩泉竟然覺得有些喘,程度堪比平時練一支中等強度的舞蹈。伴奏還在房裏流淌,紀灼沒繼續接,而是拍了拍手:“你也挺厲害啊,後面幾個三押砸得我暈乎乎的……你詞都寫得這麽好了,你一晚上在發什麽愁?”

淩泉還沉浸在剛才一次性半即興創作了一整段的興奮裏,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頓了頓,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麽:“你故意的?”

淩泉愁了一晚上,就是因為下筆猶豫不決,因為這場不太正規的battle,他竟然意外地把他的詞捋順了。

也不知紀灼是存心的還是誤打誤撞,但不管他初衷如何,總之是幫淩泉解決了一個小問題。

淩泉心情略復雜,畢竟剛剛自己還在嫌對方煩人,結果一不小心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紀灼不置可否,把伴奏關了,又回到他那碗關東煮面前:“可惜這碗東西都放涼了……”

淩泉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挪到蹲在一旁吃著東西毫無儀態可言的紀灼面前:“涼了就別吃了。”

紀灼擡頭看他:“浪費糧食可恥。”

“……這本來不是買給我的嗎,要吃也是該我吃吧,”淩泉別過臉,手放到後頸處捏了捏自己脖子,“你要吃的話我買份新的給你。”

紀灼跟看外星人似的看淩泉。

淩泉:“走不走?”

紀灼立馬起身:“走走走。”

淩泉把麥摘了,又問:“你們組那個舞有人扒了沒?”

雖然淩泉說要買份新的宵夜,但紀灼還是把那份遭受一晚上冷遇的關東煮捧了起來,一邊應道:“有啊,顧擇星在扒,說明天教我們。”

往外走了幾步,淩泉又生硬地開口:“你待會要是沒那麽早睡的話,我可以教你。”

“那倒不用,”紀灼拒絕得幹脆,“哦對了,我今晚找你本來是有別的事要和你說,你要不喜歡營業咱就別營業,我也沒多想搞這些有的沒的。”

淩泉:“……”他能撤回他想教紀灼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