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算什麽

晚上淩泉難得回去得早,碰上宋雲旗來宿舍串門,他把iPod還給人家時順帶提了句:“那個紀燒……”

宋雲旗聽到這名字,眼睛一亮,還沒等淩泉醞釀好問話,就先搶答了:“他可厲害了我跟你講,就那什麽,天降紫微星,前兩年突然冒出來的,去了幾個underg肉nd比賽踢館,把本來大家看好的冠軍踢飛了。後來做了幾首錄音室作品,在嘻哈聽眾裏也挺受歡迎的。”

淩泉對地下說唱不怎麽感冒,自然不知道這些事。他本來是想打聽紀燒跟紀灼是個什麽關系,話還沒問出口,就先聽到了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他覺得奇怪。他下午把歌單裏所有署名紀燒的歌都聽了,越聽越篤定這人就是紀灼,聲音差不多,一些小技巧用得也像。當時他還想,起這麽個名字,是怕別人認不出來麽?

可要是如他所想,是紀灼的話,宋雲旗怎麽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按理說又參加了線下比賽,肯定也露過臉了……

怪異。

宋雲旗又道:“他還挺可惜的,曇花一現,將近一年沒出現了吧。”

顧擇星仰躺在床上,戳了戳他床邊坐著的宋雲旗的腰:“你這麽遺憾啊。”

“是啊,我還等他發歌呢,等了個寂寞,”宋雲旗拍開顧擇星的手,又嘆了口氣,“不過我之前看論壇裏有人分析,說他可能身體不好不會再出來了。”

淩泉訝然:“身體不好?”

宋雲旗道:“對啊,他那時候去比賽就戴著個孫猴子面具,還坐著輪椅去的,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呃,有人傳他是半身不遂……”

淩泉:“那是挺可惜的。”

淩泉想想紀灼那樣子,除了跳舞的時候肢體略不協調,平時也看不出來哪裏腿腳不利索,和宋雲旗的描述對不上號。

思來想去沒個結果,淩泉幹脆也不想了。

正打算結束對話做自己的事去,就見宋雲旗一臉欲言又止。

淩泉:“怎麽了?”

“那……那個,”宋雲旗揉了揉臉,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淩泉,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太過突然,淩泉著實被嚇了一個跳:“……簽名?”

顧擇星解釋了起來,語氣無奈:“他追星,還top癌,誰厲害他就喜歡誰。”

宋雲旗盯著他,眼睛亮亮的。淩泉還是頭一次在私下被同為練習生的人這麽熱情相待,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這人是真追星還是就商業互吹,他愣了一會兒才道:“謝謝。”

宋雲旗又掏出了一個隨身的歌詞本遞給淩泉。

本子和筆都到他手上了,他順勢也就簽了,一邊簽,一邊聽宋雲旗碎碎念道:“我之前來你們宿舍的時候就挺想跟你搭話的,但是你太酷了,我不太敢……”

顧擇星敲了宋雲旗腦袋,又適時岔開了話題:“你聽了那麽多歌有沒有什麽新想法?”

“有吧,”淩泉頷首,把簽好名的本子合上,還給宋雲旗,想了想,又對他做了個營業時間才會做的wink,嘴角含了點笑,“你喜歡這樣的?”

宋雲旗嗷了一聲倒在了顧擇星床上。

第一次公演,一百名練習生坐在一個小房間裏候場,有人不安踱步,有人老神在在。淩泉做了個深呼吸,對著鏡頭扁著嘴:“好緊張啊。”

這話不全然是假的,哪怕淩泉對自己的業務水平再有自信,畢竟還是初次登台——前面幾次沒觀眾的舞台做不得數。

第一次接受觀眾的檢閱,總還是有些忐忑。

這一周以來他都在為了這場公演做準備,每天除了練習還是練習。淩泉原先是想再改進他的flow,來段快嘴之類的秀一下技術。然而仔細思量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並不是做不來,而是覺得為了逞能搞這一出沒什麽必要。一來快嘴和他這段詞的風格不太兼容,二來要是臨時發揮不好,就得不償失。

他只是拜托了錄音師在他那段開始之前加了一段八音盒的音效。

為此在練習過程中淩泉沒少聽到簡煦和逼逼賴賴。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閑得慌,時不時就來他面前晃,說什麽“你雖然唱得挺穩的,但也沒什麽出彩的地方,靠加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是沒有的”雲雲。

一直到這次錄制開始前,簡煦和都沒有放棄刷自己的存在感,有時候淩泉甚至有種沖動,想問問簡煦和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像降智故事裏的無腦反派。

攝影師沒在淩泉這裏停留太久,又去拍其他練習生了。淩泉順著鏡頭望過去,遠遠看到幾乎和他坐在對角線的紀灼。

那天紀灼說了不用他教,也說了不用營業,說完之後就真沒在他面前刻意出現過。淩泉倒是順路到他們那組門口觀摩過一兩次,也看見了紀灼跳舞,跳得比上次好多了,不過下半身的動作有時還是不太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