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在思萊德海域的這段時間,本來元氣大傷的女巫族已經休整得差不多了,選擇離開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安德森與神族的爭執，但最終的決定也的確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她們不能只顧自己的安全，而放棄那些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族人。

神族勢力發展的看似快速,實際上還並不穩定。

能夠在她們最狼狽最困難的時候收留她們,已經讓女巫們很感動了,在解救族人的事情上,女巫們並沒有想要尋求神族的幫助。

平等互助才是盟友，女巫族不能一直躲在神族的保護傘下。

就連人類都開始拿起武器保護自己保護族人，她們女巫族也不會因為一些挫折就變得膽怯退縮。

不過，比起決心還是實力更能讓人擁有安全感。

而實力才是一把誰也奪不走的保護傘。

巫術和法陣太需要耐心和時間來鉆研了,黑暗法術卻很容易就能夠入門,同時，它也更加具有攻擊性。

守不住女巫族居住了幾千年的領地，守不住朝夕相處的族人,擺脫不掉時刻懸掛在頭頂的尖刀，這仿佛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不安，沖淡了赫蒂長老在女巫們心中的威望。

繼續鉆研並不強大的巫術和轉去修習短時間內就能擁有強大實力的黑暗法術,擺在女巫們心中的天平第一次開始向後者傾斜。

畢竟，只有殺死敵人才算真正地擺脫危險。

不過，莫爾根和加西亞雖對黑暗之力開始感興趣，但她們心中自有底線，對安德森的所作所為依然是不贊同的。

修習黑暗之力也並不是一定要走安德森那條路。

偏僻又隱蔽的山谷內，女巫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麽,偶爾會有幾個關於黑暗之力的詞匯傳到了切爾西的耳朵裏，她雙手抱胸靠在山壁上，目光平靜地望著不遠處的女巫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貝蒂帶著尤妮絲向切爾西這邊走來，手裏拿著一張寫滿咒語的羊皮紙，那雙清澈的眼眸如今被遲疑和愁緒所侵染，她在距離切爾西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需要這個麽？”

她向切爾西示意手裏的羊皮紙，抿唇說道:“這是尤妮絲記載下來的黑暗法術的咒語。”

黑暗之力在女巫們心中不再是洪水猛獸，貝蒂看著身邊的族人開始研究黑暗法術，心中也開始動搖，一直想讓貝蒂修習黑暗法術的尤妮絲見此，直接將自己鉆研出來的咒語寫了一份給她。

不過貝蒂雖然動搖，但還沒有真正下決定，她想聽聽切爾西的看法再做決定。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切爾西微微回神，她擡眸定定地看了貝蒂一會兒，沉默地向她伸手。

貝蒂有些驚訝，但還是將手中的羊皮紙遞給了切爾西。

切爾西對黑暗法術的痛惡，貝蒂是知道的，她本來還擔心切爾西會生氣，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平靜地接受了。

切爾西低頭看了一眼羊皮紙上的咒語，像是知道貝蒂在想什麽，她淡淡地說道:“並不是修習了黑暗之力就會被迷惑心智。”

她說完頓了一下，擡眸瞥了一眼山谷內的女巫，低聲喃喃自語地說道:“但我們也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這是辛西婭和精靈女王之間的對話，切爾西一直記到現在。

只是……女巫族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貝蒂扭頭看著正和女巫們討論黑暗法術的卡娜長老，嘆氣說道：“我們真的要修習黑暗法術麽？”

切爾西將羊皮紙折起來放進空間寶石裏面，微微垂下的眼眸遮掩住了裏面的迷茫，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我是不會放棄巫術的。”

執念也好，愚蠢也好，她只想向其他的女巫證明，巫術並不弱，它也不比黑暗法術差。

雖然莫爾根和加西亞開始接觸黑暗之力，但是，她們卻完全不接受安德森傳授的經驗，只自己摸索。

被嫌棄的安德森倒是也沒有生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利用人類召喚魔物而被加西亞與莫爾根狠狠地訓斥了，所以，她們現在難得地老實了起來。

其他兩族在研究黑暗之力的時候，她們承擔起了巡邏和守衛的任務。

自從貝蒂知道安德森女巫一直在濫殺人類後就不怎麽搭理卡蜜爾了，卡蜜爾雖然很傷心，但是一想到貝蒂不再圍著神族轉了，她的傷心就被喜悅所代替，即使是巡邏這種枯燥的任務，她都蹦蹦跳跳地，一臉地歡喜。

唯一一點不太好的就是，她們現在被加西亞和莫爾根嚴格看管，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地殺人了。

不能殺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抓一些動物來研究黑暗法術。

卡蜜爾半跪在一條小溪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熟練地處理著地上的羚羊屍體，鮮血沾了她滿手，她反而覺得這黏膩的觸感非常地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