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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二十分鐘,他分別和自己認識的荷蘭國家警察廳及皇家梅喬西的官員、曾在昆蒂科學習的瑞典特種警察部門的一名官員,以及擔任丹麥政府警察部門政要助手的一位私交通了話,還同比利時刑警組織的夜間指揮台突然說起了法語,這讓史達琳吃了一驚。每次通話他都強調必須迅速查明克勞斯及其交友的身份。每個管區本來都可以通過國際刑警組織各自的電傳向他提供所要求的內容,但是,老朋友們的這張網絡上機子一直在嗞嗞地響,他所要求的各管區向他提供的內容也就不能連續多個小時留存在機子上。

史達琳看得出來,克勞福德之所以選擇這輛車是因為其通訊設備——它擁有新的秘密話聲系統——可是在他辦公室裏幹這工作要更方便些。在這兒,筆記本得拿穩了,桌子一點兒大,光線微弱,車胎每次滾過柏油路面的接縫處還弄得人一顛一拋的。史達琳野外的經驗不多,可她知道,要一個部門的頭頭像這樣坐著車子轟隆轟隆跑差使是多麽的少見。他原本可以用無繩電話向她作一番簡單的布置。他沒有這麽做,她很高興。

史達琳有一種感覺,這車內的平靜和安寧,這項任務被給予足夠的時間得以井然有序地進行,是以高昂的代價作為條件的。聽克勞福德在那兒打電話就證實了這一點。

此時他正在和局長家裏通電話。“不,長官。他們有沒有翻過身來找一找?……多長?不,長官。不。不帶竊聽。湯米,這是我的建議,我堅持這一點。我不想要她帶竊聽。布魯姆博士也這麽說了。他在歐海爾被搞得一頭的霧,事情一弄清楚他就會來的。好。”

接著,克勞福德又和他家中值夜班的護士通了電話,話說得像謎似的。說完之後,他朝車子的單向玻璃窗外看了大約有一分鐘,一根手指鉤著眼鏡擱在膝蓋上,迎面射來的燈光從臉上爬過,照得他那張臉一覽無余。他又將眼鏡戴上,轉過身來向著史達琳。

“我們有三天的時間來問萊克特。如果得不到任何結果,巴爾的摩方面會給他點苦頭吃,直到法庭出來拉架為止。”

“上次給他吃過苦頭,可沒管用。萊克特醫生不怎麽吃這一套。”

“那一番折騰之後他給了他們什麽?一只紙疊的小雞。”

“紙疊的小雞,是的。”那只被壓扁的紙疊的小雞還在史達琳的包裏。她在小桌子上將它弄平,讓它作啄食狀。

“我不怪巴爾的摩警察。他是他們的囚犯。要是凱瑟琳的浮屍出現,他們必須能對馬丁參議員說,他們已經盡了全力。”

“馬丁參議員人怎麽樣?”

“頑強好鬥卻也傷人。她是個精明的女人,見識很廣,不好對付,史達琳。你很可能會喜歡她的。”

“關於克勞斯喉嚨裏那只蟲,約翰斯·霍普金斯醫院和巴爾的摩縣警察局兇殺案科會不會保持沉默不走漏風聲?我們能不讓這事兒上報紙嗎?”

“至少三天可以。”

“做到這點過去有點難。”

“弗雷德裏克·奇爾頓我們不能相信他,醫院裏任何別的人也都靠不住。”克勞福德說,“奇爾頓要是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上那兒去奇爾頓肯定得知道,不過你那只是在幫巴爾的摩兇殺案科的忙,想把克勞斯一案結了——和野牛比爾一點關系也沒有。”

“要我深夜幹?”

“我只能給你這個時間了。我得告訴你,關於西弗吉尼亞那只蟲子的事早報上就要登出來了。辛辛那提驗屍官辦公室走漏了風聲,所以那事兒再也不是什麽秘密。這一點內部細節萊克特要的話你可以給他,只要他不知道我們在克勞斯喉嚨裏也發現了一只蟲,告訴他那個細節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我們拿什麽同他做交易呢?”

“我正在考慮。”克勞福德說完又轉過身去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