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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達琳看得太清楚了,意識到了一個危險信號,有意識地放低了聲音。

“這次襲擊出錯有幾個原因。煙酒火器局的內線對嬰兒的地點撒了謊,因為急於讓我們把襲擊搞了——想搶在大陪審團在伊利諾伊州的開庭之前。而且,伊芙爾達·德拉姆戈已經知道我們要襲擊。她把錢放在一個提包裏,冰毒放在另一個提包裏,都拿了出來。她的呼機上還有WFUL電視台的號碼。她在我們到達之前五分鐘就接到了手機通知。WFUL電視台的直升機也跟我們同時到達了。你們應該要求WFUL電視台交出電話錄音帶,看是誰走漏了風聲。那人一定是跟當地有利害關系的人,先生們。如果跟在威科一樣是煙酒火器局或藥物管理局的人泄了密,他們一定會泄露給國家傳媒,而不是當地電視台。”

本尼·霍爾庫姆代表市裏說話了。“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任何人泄了密,無論是市政機構或是華盛頓警察局。”

“那得等傳訊之後再說。”史達琳說。

“你拿著德拉姆戈的手機嗎?”皮爾索爾問。

“封存在匡蒂科的資料室裏。”

局長助理努南自己的呼機叫了。他對著那號碼皺了皺眉頭,道了個歉離開了會議室。不一會兒他又把皮爾索爾叫了出去。

溫賴特、埃爾德雷奇和霍爾庫姆雙手插在褲袋裏,望著窗外的麥克奈爾要塞。受到嚴密監視等待審訊的倒像是他們。保羅·克倫德勒捕捉住斯尼德的目光,示意他到史達琳那兒去。

斯尼德把手放到史達琳的椅背上,向她彎下身子。“如果你在聽證會上的證詞是,你從聯邦調查局接受了臨時布置的任務,用你的武器殺死了伊芙爾達·德拉姆戈,那麽煙酒火器局就打算簽署一個聲明,說是布裏格姆要求你……特別注意伊芙爾達,目的是和平拘捕她。你的武器殺死了她,那得由組織承擔責任。這樣,幾個組織之間就不用為交火時的規定爭吵了。我們也用不著把你在貨車裏介紹伊芙爾達為人時過甚其詞、心懷敵意的事報上去了。”

史達琳猛然看見了伊芙爾達·德拉姆戈從門口出來,從車裏出來,看見了她高昂的頭,看見她下了決心,不顧自己的愚蠢和生命的浪費,抱著孩子向逼近自己的人走去,而不是逃避。

史達琳靠近斯尼德領帶上的麥克風清清楚楚地說:“我非常樂意確認伊芙爾達就是那樣的性格,她比你強,斯尼德先生。”

皮爾索爾回來了,努南沒和他在一起。他關上了門。“局長助理回辦公室去了,先生們,我宣布會議暫停,以後再用電話跟各位分頭聯系。”

克倫德勒的腦袋擡了起來。他突然警惕地嗅到了政治的氣味。

“我們得做出某些決定。”斯尼德開始了。

“不,我們不做決定。”

“但是——”

“鮑勃,相信我,我們用不著決定任何事,我以後再跟你聯系。還有,鮑勃?”

“什麽?”

皮爾索爾一把抓住斯尼德領帶後的電線,狠狠一拽,拽掉了斯尼德幾顆襯衫扣子,把膠帶從他的皮膚上扯了下來。“你要是再帶了電線到我面前來,我就踢你的屁股。”

他們離開時誰也沒有看史達琳一眼,只有克倫德勒例外。

他向門口走去,為了不用看方向,腳在地上擦動著,同時對她轉過臉去,把他那長脖子關節伸到了最大限度,有如一只土狼在羊群邊窺視著中意的羊,臉上掠過了復雜的饑渴表情。克倫德勒的天性是既欣賞史達琳的大腿,又想挑斷她的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