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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三個囚室是彼此相對的,”巴尼說,“到了半夜,萊克特博士跟他談了一會兒話,叫他把自己的舌頭吃掉了。”

“因此克拉麗絲·史達琳和漢尼拔·萊克特彼此就……友好起來?”

“在一種正式的格局上。”巴尼說,“他們交換情況。萊克特博士告訴了她她要追捕的系列殺人犯的底細。她用自己的私人情況作為回報。萊克特博士告訴我,史達琳也許膽子太大,對自己不利,他稱之為‘過分熱衷’。他認為,她只要是工作的需要,就敢一直搞到危險的邊沿去。還有一回他還說她‘倒黴在品味上’。我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德姆林博士,他是想搞她,殺她,吃她呢,還是別的?”梅森說,把他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擺了出來。

“也許三樣都想。”德姆林博士說,“我不願意預計他實施這三招的順序。我所能告訴你的事難就難在這裏。盡管那些小報——還有小報心理——想讓故事浪漫起來,把它弄成個《美女與野獸》的故事,萊克特的目的卻是讓她墮落,要她痛苦,要她死去。他對她有過兩次反應:一次是她受到扔精液的侮辱時;一次是她殺了人被報紙弄得遍體鱗傷時。他都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勢,但刺激他的仍然是史達琳的痛苦。寫漢尼拔·萊克特的歷史時這一點應該叫做德姆林慈父癖,而他的歷史是應該寫的。要想引蛇出洞就得折磨史達琳。”

巴尼橡皮樣的寬闊眉心出現了一道皺紋。“韋爾熱先生,你既然問了我,我能否說幾句?”他並沒有等他容許就說了下去,“在瘋人院,萊克特博士理會史達琳,是因為她堅持不懈,站在那裏擦著臉上的汗堅持工作的狀態。萊克特博士在信裏稱史達琳為戰士,而且指出她在槍戰裏救了孩子。他佩服她的勇氣和紀律性。他自己說過,他從來不打算改口。有一件事他從來不做:撒謊。”

“你這正是我要談的小報玩意。”德姆林說,“漢尼拔·萊克特沒有佩服和尊重之類的情緒。他沒有溫暖,沒有感情。你那都是浪漫的幻想,表現了一種危險:學養不足。”

“德姆林博士,你不記得我了吧?”巴尼說道,“你來訪問萊克特博士時,我還在管病房。許多人都來試過,但是我記得,你就是那個哭哭啼啼離開的人。然後萊克特博士又在《美國精神病治療》雜志上評論了你的書。即使他把你評哭了,我也不能責備你。”

“行了,巴尼,”梅森說道,“給我準備飯吧。”

“一個自學成才的半桶水,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巴尼走出了房間後,德姆林博士說。

“可你沒有告訴過我你見過萊克特,博士。”梅森說。

“那時候他害著精神緊張症,從他那裏一無所獲。”

“你就哭哭啼啼了?”

“沒有那事。”

“你說巴尼的話要打折扣?”

“他跟那姑娘一樣,都上了當。”

“巴尼自己說不定就想搞史達琳。”克倫德勒說。

瑪戈悄悄地笑了,笑得能叫克倫德勒聽見。

“如果你們想讓克拉麗絲·史達琳吸引萊克特博士,就要讓他看見她受到折磨,”德姆林說,“讓他從他見到的傷害聯想到他自己可以造成的傷害。看見她受到的象征性的傷害可以刺激他,像看見她手淫一樣。狐狸聽見兔子的尖叫就會跑來,但並不是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