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3頁)

他把艾米、蘇珊娜和萊西的照片深深印在了腦海中,差點以為那些照片都是他自己拍的。他總覺得她們都是他的朋友,笑著想找出他的相機。袒露身體的緊身衣,驚人的平衡感與靈活性,從那一刻起,他就被那些體操運動員深深吸引了。幾年後,他去俄勒岡州拜訪戴夫,時間正值俄勒岡東南大學在科瓦利斯體操邀請賽上表演。他給哥哥看了那些照片,暗示他下一個受害者可以是一名體操運動員,他的哥哥同意了。蘇珊娜就是他們的成果。

差一點就能把萊西也抓到手。

他的視線隨手指掃過他藏匿巢穴粗糙的墻壁。這裏沒有自來水,只有一個能生火做飯的簡易灶台,一片寂靜。在這裏,他感到自己與自然緊密聯結,仿佛過著兩百年前拓荒者的生活。狩獵,設陷阱。他有意忽略了從電力公司、百貨公司買來的木柴、丙烷燈和開罐器。

警察從來沒有把這個地方和自己的哥哥聯系在一起。它最初是母親一位熟人名下的房產,他允許他們在任何需要的時候使用這間屋子。幾年前,他說服老人把它賣掉;畢竟,他自己從沒用過這間房子。兩兄弟是二十年來唯一踏足於此的人。

而現在,這間房子歸他所有。他的母親帶著他在西部各個州間遷移,想要尋找一份工作或是一個願意養活他們的男人。他渴望能有一個地方讓他落腳紮根。而小木屋就是這個地方。這裏就是他紮根的地方。

有時候他感到孤獨。他想念哥哥,想念他們之間關於性虐待、性奴和武器的對談。當他發現自己的哥哥將在監獄中死去時,他便將憤怒化作力量,集中精力對把哥哥送進監獄的人實施復仇。在這個木屋裏,他制訂了一份滴水不漏的計劃。

戴夫沒有吐露任何有關弟弟參與謀殺大學女生的信息。對於蘇珊娜的遭遇他只字未提,因為她是他的特殊項目,而不是戴夫的。在他十五歲那年,收養一個性奴的主意就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裏。這個性奴可以隨時解決他的需求,而當他滿足後又必須消失。他曾是個屢屢受挫的年輕人。女孩兒不想和他發生關系,這令他懷疑自己是否永遠都不會享受到性愛的樂趣。戴夫說養一個性奴也無濟於事,但他仍想嘗試一下。他們通過網絡電子期刊發現一群從事性奴交易的人,研究他們的習性和注意事項。他想要永遠把蘇珊娜留在自己身邊,她有那麽漂亮的頭發和無比性感的身材。

他握緊了拳頭,下身勃起了。

但他的哥哥是對的,養性奴無濟於事,蘇珊娜弄得他神經緊張,她每一步都要反抗他。當他意識到蘇珊娜懷孕時,他為自己對一個真正家庭的渴望震驚了。媽媽、爸爸,和一個小嬰兒。但蘇珊娜卻不易馴服,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類型。當嬰兒出生後,他就了結了蘇珊娜的生命,把她埋在森林深處。戴夫向來都會把受害者屍體扔在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而他則認為既然無法擁有活著的蘇珊娜,至少得把死去的她留在自己身旁。

他的思緒飄到萊西身上,她現在被藏進小屋的地下室裏,默不作聲。如果當初哥哥抓來的是萊西而不是蘇珊娜,情況是否會有所不同?她也會逼得他像殺死蘇珊娜一樣殺了她嗎?又或許他們會組建成一個家庭?

問題,全是問題。他很明白不應該做任何假設。

在駛離莫拉拉的路上,他給萊西注射了藥水,因為知道最初的吸入劑藥效並不長。至少萊西比姓哈珀的女人更容易搬動,萊西的體重最多不會超過一百磅。

他沉重地躺在撕破了的安樂椅上,低低垂下頭,腦海中浮現出梅洛迪·哈珀的畫面。把她留在莫拉拉多麽浪費,但她已經發揮了誘餌的作用。哈珀和萊西從躲藏的地方輕而易舉地走了出來,仿佛他只是給他們打了個電話。他知道他們會出來的,一切都在完美的計劃之中。

他本還給梅洛迪設計了一些有趣的場景,要是能夠實現應該也頗為有趣。他喜歡她的名字,梅洛迪——旋律。這讓他想到了一些與音樂有關的事物。鋼琴和吉他琴弦,小提琴弓和鼓棒。他喜歡貫徹一個主題,這能讓他的靈感飛揚。

他聽到一陣嗡嗡聲。

他突然惱怒地起身,把兩塊切割完美的木頭扔進火堆。他單膝跪下片刻,看著紅黃色的火焰吞噬著新的燃料。緣起緣滅。

他幾乎就快完成了,他仿佛很早以前就開始推進這項計劃。他小心地將蘇珊娜的屍骨從埋葬她的地方回收回來,把它們連同警徽一起藏在了公寓樓下的小洞中。雖然不是所有事都按部就班,但他基本遵循了計劃,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曾經預想過他最終會在的地方。

他馬上就要接近名單上的第五個目標。名單上的三個人死了,一個被關在地窖,還有一個下落不明。他得弄清楚第五個人是誰。這個人害戴夫染上了艾滋病。他可能會把這個基佬從名單上撤掉,只要他願意相信這個基佬同樣會慢慢因病而死。也許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