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何墜落(第4/14頁)

“那難不成是逃上天台了?”

“有道理啊!”楠見一邊說著,一邊沖到走廊,踏上了通往天台的台階;可通往天台的門上同樣上了防盜鎖。楠見用萬能鑰匙把鎖打開。犯人只可能逃到這裏了。他打開門,慎重地邁出步子。

天台四周有一圈及腰的欄杆,上面除了一個巨大的給水罐以外空無一物,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們又去看了給水罐的背面,同樣一無所獲。

“犯人像煙一樣隨風飄走了麽……”

趕來增援的刑警不禁小聲叨念起來。楠見心想,這怎麽可能。十一月的夜晚突然顯得冰冷徹骨。放眼望去,這裏家家燈火通明,但現在他卻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

楠見等人回到後院現場後,宮澤警部上前問道:“犯人呢?”

“----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這什麽意思。”

楠見把從屋裏到天台的搜查過程向宮澤警部講述了一遍。宮澤警部聽後,不禁將手交叉放在胸前。

“搜查本身萬無一失,怎麽會是這麽個結果……”

此時,鑒識官從屍體旁邊站起,並朝兩人身邊走來。“死者什麽狀況?”宮澤警部問。

“死者背部有一處薄刃刀具造成的刺傷。此外,除去頭蓋骨碎裂,死者的臉部還有擦傷,頸部也有骨折發生。可以推斷,死者墜地時頭頂直接撞上地面導致頭蓋骨碎裂、頸部骨折,之後面部著地導致臉上的擦傷。經檢驗,背部的刺傷表現出活體反應,擦傷則沒有。這表明,死者是被刀具刺殺身亡,在墜落地面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原本,楠見懷疑內野麻美背部的刺傷是伊部優子目擊到其跳樓自殺後在其屍體上新刺上的。可既然那道傷被檢出活體反應,這種假說也就不攻自破。

“推定死亡時間呢?”

“具體時間說不準,還需要進一步司法解剖。不過應該就在五點半到六點半之間吧。”

“五點半到六點半之間!?”

宮澤警部看了看表,說到:“伊部優子九點半看到她墜樓,這中間少說也隔了三個小時。而且就是說,犯人刺殺她之後,也至少等了三小時才將她拋屍樓下,而犯人從她的屋裏卻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化成一縷青煙,瞧您這話說的。”

鑒識官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楠見便告訴他,在死者屋裏,在天台上,哪裏都找不到兇手。

“嚯,簡直跟推理小說似的。”

“現在沒工夫和你說笑!”宮澤警部表情痛苦。就在此時,他好像想起了什麽。

“對了,咱們能不能這麽考慮。死者在被犯人刺殺之後沒有立即死亡,而是逃到了自己屋內。直到她鎖好防盜門,掛上門鏈,到面向後院的窗戶那裏,靠在窗戶上才死亡。在那時,死者靠窗的體位剛剛好能讓她不從窗戶墜落。經過了三個小時,由於屍僵開始,打破了那種絕妙的平衡,屍體才會墜落到後院……”

“不可能的。”

“別胡思亂想了。”

楠見和鑒識官一起否定了他的意見。

“居然兩個人一起反對,理由呢?”宮澤警部頗為不滿地挑了挑眉。

鑒識官這麽向他解釋。

“死者被刺後幾乎當場死亡,根本不可能再鎖好防盜門,掛好門鏈。”

然後楠見也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朝向後院的那扇窗戶下沿不止90厘米高。可是,我們看到死者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那麽矮的個子,再怎麽靠著窗戶也不可能從窗戶摔出來,對吧。”

“……說的也是。”

宮澤警部眉頭緊皺,沉思良久,終於開口道:“這麽說,只剩下這樣一種可能性——目擊者伊部優子並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如果把死者確實是從六層的窗戶掉下來作為前提,那麽就會有兇手是如何從我們眼前消失的這一不解之謎。可如果這個前提本就不成立,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楠見前去五層伊部優子的房間。這位女畫家已近而立之年,雙眼炯炯有神,長相頗有異域風情。加上她高挑健美的身材,讓人不禁聯想起去年東京奧運會上取得金牌的女排隊員。

“目擊那一幕想必讓您受驚了。您和死者平時關系很好麽?”

“算不上好。也就是在樓道碰見打個招呼那樣,平時幾乎從不說話。”

“不好意思,想請您再和我們復述一下當時目擊死者墜落時都發生了什麽。”楠見如此問道。優子將當時所聞又重復了一遍。從供述來看,與事實並無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