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還不止呢,”他接著說下去。“這樣一個爆炸,如果發生在盧普區,能把一街區內的任何一個人燒成灰燼。四分之一英裏外,也會有超過25萬人會在一天內死於核輻射疾病。半英裏以外,仍然有數千人喪命。方圓5-10英裏之內的整個環境,也會被永久汙染。”

“可你知道嗎,全國只有一個醫院能治療核輻射病,真要命!”克拉倫斯說。“而且還在田納西,上帝啊!”

“該有一種用來防護的藥品吧?”我問。

“碘片嘛,”克拉倫斯說。“但這個只在事前用才有效。而且就算預知事情會發生,怎麽可能及時而又足量地分配到每個人手裏呢?”

“不過他們沒有以盧普區為目標,”我說。“他們安在了抽水房底下的水裏。”

“這一點我們要感到慶幸,”勒瓊說。“但是毀掉水源依然是很嚴重的事。人類三天不喝水就不能活。如果所有的瓶裝水都喝光了該怎麽辦?”

我雙唇咬在了一起。

“社會秩序崩潰。搶劫、恐慌、混亂。醫院爆滿。還有,別忘了,芝加哥市中心必須全員疏散,從此荒敗。商業、交通。什麽都沒有了。就這樣持續幾十年。”他搖搖頭。“親愛的,你將會看到一場大災難;相比之下,‘9·11’只算得上一個生日派對。”

我捂住臉。一時靜得可怕,只聽見筆記本電腦的嗡嗡聲。

勒瓊輕輕地把我的手從臉上撥開。“但是這些都不會發生了,艾利。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擡起臉。

“你知道為什麽嗎?”他用手擡起我的下頜。“就因為你在那場審判中挺身而出。”

“那個射頻幹擾,”我輕聲說。“錄像帶上的。”

“那正是我們的突破點,”他向克拉倫斯示意:“告訴她。”

“那不只是簡單的發射器和接收器,而是個復雜的信息包無線電設備。我們發現裏面有量表,用於監測箱子內部的環境並回傳所有數據:溫度,濕度,壓強,電量,還有其他指標。”

“這些都傳回五大湖石油公司大樓了?”

“是啊。不過誰知道那些數據又從那個大廈傳到了哪兒呢?瞧,妙就妙在這一點上。那些監控箱子的科學家——或是手握按鈕的人——可能在世界任何地方:芝加哥,中東,亞洲都行;只需要一台電腦和一個調制解調器。”

“可是我們去抽水房那裏拍攝是一年多以前了。你是說那個時候箱子就已經在水下了?”

“看起來是這樣,”克拉倫斯說。

“‘9·11’之前就安上了?”

勒瓊點點頭。

“他們怎麽弄到那兒的?”

“可能是從港口運進去的,裝在鋼制集裝箱裏,然後用駁船走密西西比河運過來。”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萬一桑托羅把它偷卸下來了呢?那豈不是偌大一個諷刺?

“戴爾·裏迪在哪裏?”

“我們在找她,”他說。“她跑不遠的。我們派了一整隊人去五大湖公司,正在路上。”

我身子前傾,抱住膝蓋。“我不明白。以前怎麽會沒一個人發現抽水房的天線呢?”

“就算是在夏天,那裏也沒什麽人。再說了,除非事先知道有天線而安心去找,否則是找不到的。他們用的是又細又軟的導線管,貼在平面上幾乎看不見。”他用雙手在空中比畫出天線的路徑。“他們把線從‘志願者護士’的基腳處拉起來,順著墻往上牽,然後讓天線從吊橋上方的窗子裏伸出來。天線本身還不到六英寸長。”

“但你們去那裏巡查了呀。”

克拉倫斯搭了腔。“我們開車檢測過,帶一個場強計2 坐船出去巡查,但在那邊待的時間不夠長,而且那個信號裝置似乎是每六到八個小時才啟動一次,收發信號;除非剛好那時巡查到那裏。”

“但我們捕捉到了,”我說,“因為我們當時在那兒拍了十個小時。”

克拉倫斯豎起一根拇指。“完全正確。”

“那——它的電源怎麽解決的?”我問道,回想著和漢克的對話。“什麽電池能維持將近兩年的時間?”

“燃料電池,”克拉倫斯答道。“那東西是航天飛機上用的,剛開始在商業上應用。這種電池把少量的燃料轉化為電能,就可以維持好幾年的供電。那箱子裏就裝了一個。”

“我賭薩米爾在德保羅或者伊州理工3 學過機電與計算機工程,你們願賭多少錢?”勒瓊說。

“就在他上斯庫巴潛水課的空档,”我說。

“他就是專門來幹這事兒的嘛。”勒瓊聳聳肩。

“不過,他們怎麽能把那種東西放下水、安在抽水房下面卻沒人看見呢?”

“‘9·11’之前,抽水房的安保工作如同兒戲。晚上還有小孩子遊到裏面去,抽大麻,潛水。冬天的時候,好幾個星期一個人影也見不到。”他微微地笑著。“嘿,深夜裏帶上東西坐船過去,闖進或者潛到‘志願者護士’那兒,把線纜和天線連接起來,然後把箱子放下去。算不上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