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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相信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斯圖爾特。”她們當天晚上回到麗茲公寓時,艾瑪說。

她們覺得留在醫院也沒什麽可做的,所以得知斯圖爾特的死訊之後,沒待一會兒就走了。理查德需要休息,警方也控制著事態。艾瑪從蓋斯尼爾那裏得知威爾去過斯圖爾特的公寓之後,就想去和他聊聊,但麗茲說服她最好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哥哥在那裏到底幹什麽?還有,既然他已經從加拿大回來了,為什麽沒告訴她呢?

“攻擊理查德並且綁架丹。我無法理解斯圖爾特在想什麽,”艾瑪邊說邊關上了身後的門,“他覺得他幹這些能得到什麽好處?”

“可能他壓根沒想,”麗茲猜測道,走進廚房給水壺灌水,“可能他只是覺得什麽能挽回你就做什麽。”

“你是說,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愛?”

“有可能。愛是很強烈的情感——能讓人做出意料之外的事。壞事。瞧瞧斯蒂芬·邁爾斯對你做出的事吧。那都是所謂的為了愛。”

“我可不認可這種愛。”

“這是愛的扭曲版本,”麗茲說,“有一些最惡劣的行徑都是打著愛的旗號。”

兩人沉默了片刻。“禍都是因我而起。”艾瑪發表了意見。

“別傻了。”麗茲責備道。

“斯蒂芬·邁爾斯愛我,然後他死了。斯圖爾特愛我,現在他也死了。我們不知道丹現在是死是活……”

“我確信他還活著,小艾。警察很快就會找到他的,你等著瞧吧。”

“我希望你是對的。只是我沒法控制自己不往最壞處想。如果斯圖爾特做這些都是為了懲罰我,那他留丹這條命做什麽?他有什麽好處呢?”

“丹肯定活著啊,他不是還打電話去婚紗店取消婚紗了嗎?你也聽見他的聲音了,所以絕對是他。”

“嗯,”艾瑪表示同意,“但可能那也是斯圖爾特計劃的一部分——強迫丹打電話,營造出一種他拋棄了我的假象。他在腦子裏完美策劃了我們的重逢——我以為丹離開了我,然後斯圖爾特回到我生活裏,想跟我復合。”

“也有這個可能性。”

“但真正讓我擔心的是,”艾瑪接著說,“丹打完電話之後會發生些什麽。那封我們之前以為是丹寫的信,現在知道其實是斯圖爾特寫的。所以肯定是他用丹的手機給我發的短信。”

“花上面的字條,”麗茲說,“你說那是丹的筆跡。”

“但就算丹是被迫寫的,之後也再沒消息了。所以他可能在這段時間裏殺了丹。”

“你真的覺得他能殺人嗎?”

“誰知道呢?”艾瑪的聲音都沙啞了。“可能斯圖爾特沒法面對自己的罪行,所以自殺了。”她看著麗茲:“可能留在電腦屏幕上的丹的照片就是他的自殺信。”

***

周一一大早,艾瑪就坐公交去了卡姆登——威爾在那裏租了個單間公寓住。雖然房間有點小,但租金合理,房東和鄰居都很友善,他也可以走路上班。

在等威爾來開門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確實需要無數個問題的答案,那些問題讓她夜裏幾乎無法入眠。

“艾瑪,”威爾開了門,“你最好還是進來吧。”

她跟著他進了客廳。盡管已經十點半了,他還穿著睡衣。

“喝點什麽嗎?”他問。

艾瑪看了看那亂七八糟的早餐台,搖了搖頭。

“你什麽時候從加拿大回來的?”她開門見山,不想再浪費一丁點兒時間。

“昨天。”他答道。

“你周四才去的。”她強調道,故意不坐下。

“是啊。我斷定我之前只是逃避——最好還是回來面對現實,就像你說的。”

“你為什麽沒告訴我你回來了?”

他聳了聳肩,然後走到廚房,開始清理盤子,叮叮咣咣地把盤子放進水槽,然後擰開了水龍頭,擠了點洗滌液。

“你去見斯圖爾特了。”艾瑪說。

威爾關掉了水龍頭,但沒轉過身來。“警察告訴你了。”他平靜地說。

“是的,”她答道,“他們還告訴我在他公寓裏發現什麽了。”

“我昨天晚上想告訴你來著,”他說著轉過身來面對著她,“但警察說他們會和你談的。我之後就一直等著你來這兒。他們有沒有發現更多能指向丹在哪兒的線索?”

“沒有。至少他們昨晚沒發現什麽。”

“斯圖爾特呢?他們問過他話嗎?”

“他死了。”艾瑪說。

威爾閉上了眼睛。

***

威爾從洗手間回來了,眼睛又紅又腫。“對不起,”他說著坐在了艾瑪旁邊,“我就是震驚。本以為他會好起來的。”

“威爾,你去斯圖爾特的公寓幹什麽?”

“我想警告他不要再傷害你。我要告訴他離你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