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3/12頁)

莫林明白了原因之後對此表示同意。

在審訊室隔壁的另一個房間裏,梅特團隊的大部分成員都到齊了,另外還有一名年輕的警察學院學生——奧莉維亞·朗寧。有人坐著,有人站著,他們能在一個屏幕上看到審訊的全過程。其中有幾個人手裏拿著筆記本,準備做記錄。

奧莉維亞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屏幕。

梅特打開台燈和錄音機,口述了此刻的日期、時間和出席人員名單。她問伊娃·卡爾森:“你不需要律師在場嗎?”

“我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

“那好吧。在1987年的時候,諾德科斯特島海瑟爾維卡爾納海灣發生了一起謀殺案,當時警方曾就此事詢問過你一些事情。案發時你在那個島上,對嗎?”

“是的。”

“那時你的名字叫伊娃·漢森,是這樣嗎?”

“你這是明知故問,在1984年的時候你已經找我問過關於尼爾斯失蹤的事。”

伊娃講話的口吻略帶攻擊性,反倒流露出自我保護的意味。梅特從一個塑料文件夾裏取出一張很舊的照片,然後把照片放到桌上,推至伊娃面前。

“你認識這個人嗎?”

“不認識。”

“照片中這個男人的臉的確比較模糊,不過你能看到這裏的胎記嗎?”

梅特指著照片中男人左腿上的那塊特別的胎記。伊娃只是點了點頭。

“請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不要只是點頭或搖頭,可以嗎?謝謝你的合作。”

“我能看到那塊胎記。”

“這張照片是一名旅遊者在墨西哥拍攝的,時間差不多是二十七年前。他認為照片中的男人是那時處於失蹤狀態的尼爾斯·文特。你還記得嗎,當時我曾讓你看過這張照片?”

“可能是吧,我已經記不得了。”

“當時我找你來是想確認一下照片中的男人是不是你的同居伴侶。”

“噢,我想起來了。”

“不過當時你並沒有認出來。你說照片中的人肯定不是尼爾斯·文特。”

“你到底想說什麽?”

梅特把另外一張新近拍攝的照片放在伊娃面前,照片中是文特赤裸的屍體。

“這是文特遇害之後警方拍攝的屍體照片。你能看到他左腿上的那塊胎記嗎?”

“我看到了。”

“這塊胎記跟剛才那張旅遊照片中的胎記一模一樣,不是嗎?”

“你說得對。”

“文特失蹤的時候,你已經跟他一起生活了四年,怎麽會認不出他左腿上的特殊胎記呢?”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麽要撒謊。你為什麽撒謊?”

“我並沒有撒謊!我當時一定是弄錯了吧。已經過去二十七年了,不是嗎?說實話,我也不記得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伊娃用一種頗為憤怒的姿勢將一綹頭發拂到腦後。

梅特看著她,“你看起來很生氣。”

“如果換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我會老老實實地把實情講出來。”

隔壁房間裏,博斯·泰仁微微笑了笑,在筆記本上做著記錄。奧莉維亞不敢讓自己的眼睛離開屏幕片刻。她曾見過伊娃兩次,在她印象中伊娃是個堅強而又友好的女人,可現在呈現在屏幕中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伊娃:一個明顯緊張不安並且非常脆弱的女人。奧莉維亞提醒自己此時不應傾注個人感情,而是堅持一名警察該有的中立立場,這也是一名將來的謀殺案偵查員應該具備的職業素質。

對於審訊室裏的伊娃來說,情況是越來越糟了。

梅特又拿出了一張旅遊照片,這是阿巴斯·法西從聖特雷薩的一家酒吧帶回來的。

“這張照片是從哥斯達黎加的聖特雷薩帶回來的,這個男人是尼爾斯·文特,對嗎?”

“沒錯。”

“你認識他用手臂摟著的這個女人嗎?”

“我不認識。”

“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哥斯達黎加。”

“可是你也許看過她的照片吧?”

“我沒有看過。”

梅特從一個信封裏取出了六張照片,將它們攤開擺放在伊娃面前。這個信封是警方從臼娃家的廚房搜出來的。

“這裏有六張照片,照片中的人物都是尼爾斯·文特和先前那張照片中你所不認識的那個女人。你看出她們是同一個女人了嗎?”

“看出來了。”

“我們是在你家廚房裏找到這些照片的。”

伊娃看了看梅特,隨即看了斯蒂爾頓一眼,最後目光再次回落到梅特身上,“這真他媽的惡劣……”

伊娃一邊說一邊搖頭,梅特待她停止搖頭之後繼續問道:“剛才你為什麽說自己不認識這個女人呢?”

“我剛才沒看出她們是同一個人。”

“你家裏為什麽會有這六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