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頁)

我壓住怒氣。但我依然沒放棄:“再說一遍,醫生。別弄錯了——如果有必要,我還是會那麽做的。我必須要保證所有人的安全,現在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凱斯醫生看著地板,思索著。“好吧。當然,那就聽你的”。他深吸一口氣:“那個病人被你叫作‘蠕蟲’的那種東西給咬穿了。”

我眼睛瞪得圓圓的:“醫生,這太可怕了。”

“也沒那麽可怕,保羅。”他說。“我當時就在現場,做好了充足的預防準備。我用小鑷子夾住了那東西,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我相信患者體內大部分的蠕蟲都已經被我取了出來。我後來用酒精和過氧化物給患者清洗了傷口,又給他注射了抗生素、抗病毒素還有吡喹酮。”

“吡喹酮?”

凱斯醫生微微一笑:“抗蟲藥。”

“抗蟲藥?”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主要是用來治療絳蟲的。但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他是兩天前感染的,就是你的鄰居往你的割草機上吐血的那天。”

我還沒有從驚嚇中恢復過來。抗蟲藥。但,我很快就明白了。如果這種藥能起作用,結果應該會好很多。

我想到了什麽:“但是,我們還不知道孵化周期,對吧?”

凱斯醫生搖了搖頭:“不知道。”

“所以他依然可能發病。”

“是的。”

“那我們必須把他隔離開……至少要隔離一周吧。”

“對,”凱斯說:“那你準備把他安置在哪?你的房間?我的房間?還是大多數人睡的巴士裏?或者可以把他安置在外屋的冰箱旁邊。”

我擡起手:“我明白你的意思,醫生。”我想了一會:“那好吧,只要他身邊有其他人全天候陪著。”

“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們便如此行動。至少對可能發病的病人來說,這是最好的。

那天下午晚些時候,我正在檢查外屋裏的電池。輸出功率正常。看來這裏的太陽能和風能足夠把電池充滿電。我正準備接著檢查一下接線的時候,鮑比走了進來,說:

“保羅,你能出來一下嗎?”他問。

“當然了。”我拿起隨身攜帶的滑膛槍,走出屋子:“怎麽了?”

“聽。”鮑比說。

我仔細聽著。一開始只聽到了風聲,好像沒有什麽別的聲音……慢慢地,我聽到了一點細微的嗡嗡聲,像是遠遠地,有人在用鏈鋸割什麽東西。

“是鏈鋸的聲音嗎?”我問道。

“我也不確定。”鮑比說。“來找你之前我已經聽了幾分鐘了,但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麽聲音。我覺得兩雙耳朵總比一雙強。”

我又聽了一會,但那個聲音隨後逐漸遠去,消失了。

太陽快要落山了,我聳聳肩,說道:“不管是什麽,今天就先休息吧。”

鮑比神情擔憂:“或許。對,或許你說得對。”

說實話,後來我便忘了這件事。那晚我們都忙著安排後來那些人的守夜,安排他們第二天一早去蘇珊的小木屋旁邊挖壕溝,所以就沒再顧得上鏈鋸的事情。

但一到第二天,我就不得不思索這件事了。不得不仔細地思索。

鮑比和比利負責蘇珊家旁邊壕溝的建設。兩兄弟帶著工作組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緩緩繞到山頂的蘇珊家。快到蘇珊家小木屋的時候,山路變成了獵人和四驅愛好者才用得到的泥土路。

我留在自己的小木屋裏,負責檢查應急發電機,分配,儲存各類用品,確保武器幹凈,上油,能用。我在前院擺開架勢,菲利斯和拉提莎也來搭幫手。

這是九月末的暖秋。氣溫大概七十華氏度左右,太陽當空照。

不一會,菲利斯進到屋內去了。她,和蘇珊一起,要準備午飯了。邁克爾,那天也留在小木屋裏,坐了下來,接替菲兒。

我們三個享受著難得的閑暇,互相聊著。

“保羅,你的城市發生了什麽?”拉提莎問。

“我們差點沒逃出自己家。”我說。我跟她還有邁克爾講了那天早上發生的事,還有我們踏上逃亡之路的驚險歷程。“要不是當時陽光明媚,藏在割草機下面的東西一定會感染到我們當中的至少一個人。”

我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泰瑞斯,拉提莎巴士的乘客之一,和裏奇一起走進前院,也坐了下來,聽我們的故事。

“你呢,邁克爾?”拉提莎問。

邁克爾講了講自己原本對怪蟲的一無所知,後來出現的那個顧客,還有麥克凱爾維超市裏的飛蟲。

“等等,麥克凱爾維超市。”拉提莎詫異地說。她看著裏奇,指著他,認了出來:“啊,我記得你!你對所有人都很好!還有一個小姑娘負責結賬,一個瘦瘦小小的金發姑娘,人很好……”

“你說的一定是特裏莎。”裏奇說。“斯泰爾斯先生也把她接過來了。她在這,還有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