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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開始回想原來的話題。

不久,黑澤嘟囔道:“女人。”

“什麽?”我們看向他。

“我們以前挺熱衷談女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談話一時陷入了冷場。

“除此之外。”新谷緊鎖雙眉說道,“大家倒是想想除了女人以外談什麽比較開心啊。”

“只有這個話題吧。”黑澤有點生氣,“除此以外就沒了。以前不都是這樣。你也最喜歡談女人吧。只見過一面,就跑去問女孩子有沒有興趣開聯誼會。”

我不禁哈哈大笑。黑澤說得沒錯。

“就算如此,在這兒舊事重談也太沒勁了。還是說我們以前談女人談得開心,所以現在想重溫舊夢?我們當中誰還能談女人?先說好,不談老婆和女兒。她們都不算女人。對了,還要除去母親。”新谷喋喋不休,語速很快。

他竟然在母親之前把老婆和女兒從女人的範圍裏除名了,全世界的女人聽了都會強烈抗議吧。但我無法責怪他,也沒有覺得他說得不對。

“真想聽聽女人的話題啊……”古崎嘟囔道,“新谷頗為自負的搭訕還是很有意思的。”

“所以才讓我搭訕?就為了取悅你們嗎?”

“以前新谷你不是在這家店裏跟我們打過賭嗎?”我說,“賭能不能把吧台旁的女孩子叫到我們桌來。”

“沒錯沒錯。”黑澤和古崎都點頭附和。

新谷轉向我,重新坐好。“我說渡部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時我還沒結婚。你覺得現在我能那麽做嗎?你們看,那裏坐了個女孩子。”他指著吧台旁身著迷你裙的女孩子繼續說道,“她長得很可愛,很對我胃口,但我就連盯著她看都不行。要是那麽做,就會被誤認為是變態大叔。在世人眼裏我們都是大叔,連男人都不是。你們得明白這一點。”

“你說我不是男人?”

“你,我,還有這個和這個。”新谷依次把大家指了一遍,“我們都已經不是男人了。就像老婆已經不是女人一樣,我們也不再是男人,而是老公、老爸和大叔。所以想聊女人也不行啦。”

新谷看起來醉得不厲害,但似乎想把憋在心裏的話一吐為快。

一說完,他就一口氣喝幹了剩下的半杯啤酒。

“是嗎,已經不是男人了嗎?”古崎喃喃道。

“想變回男人就去找小姐吧。”新谷說道,“但可別在老婆和公司那裏露了餡。”

“我們連變回男人都得偷偷摸摸的嗎?”黑澤像死心了一般嘆了口氣。

從店裏出來後,忘了是誰提議,大家又去了擊球中心。

我們占了兩個擊球位,輪流擊球。大家的運動神經都不差,可就是無法準確擊中來球。打到一半,我們終於認識到身體已經不復當年了。

站在左邊的擊球位上擊打時,我發現了秋葉的身影。她與我相隔兩個擊球位,正專心致志地擊球。

我開始還以為認錯人了,但那張用有些恐怖的表情盯著發球機的臉千真萬確是秋葉的。她擊球時那驚人的氣勢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沒打中時,她就會憤憤地說一句“該死”,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說話。

我呆呆地看著秋葉,她也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轉過頭來,先是吃驚地瞪圓了眼睛,然後驚慌失措地垂下頭去,隨即又看了我一眼,最後小聲地笑了。我也笑了。

古崎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問我怎麽了,我解釋說看到了公司的同事。

“同事……”古崎沿著我的視線看去,不由得“啊”了一聲,“是女的。”

我走到秋葉旁邊,她正一面用毛巾擦汗一面從擊球位上走下來。

“你在這兒千嗎?”

“我在擊球。”

“這我明白……”

身後傳來聲音:“你的熟人?”我回頭看去,滿面笑容的新谷站在那裏,古崎和黑澤也來了。

秋葉一臉困惑地看著我。我只好把幾個朋友介紹給她。

“女人獨自來玩可不常見啊。你經常來嗎?”新谷問道。

“偶爾來。”她答道,隨即轉向我說道:“請別在公司裏提起這件事。”

“哦,知道了。”

女人在周末獨自來擊球,這可不是什麽可以誇耀的事。

“真好,現在還和老朋友往來。”

“還好吧。”

“我們要去唱卡拉OK。”新谷對秋葉說道,“方便的話,要不要一起來?”

我吃驚地看著新谷。“當然不行了。”

“為什麽?”

“我們這裏可是四個大叔啊。”

“所以才無所謂。”新谷轉向秋葉,“包括這個家夥,我們都是已婚,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糾纏你。”

“用他的話來說,我們已經不是男人了。”我對秋葉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