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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提出離婚,有美子會有什麽反應?可能會哭。以前我們交往時,曾一度要分手。那次她在我面前沒哭出來,可眼睛已經紅了。

當然,我認為她不會幹脆地答應離婚。她會跟我提出什麽要求?首先應該是要我和情人分手。但就算分手了,我們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的平靜生活。等待我們的只有互相折磨的苦惱人生。

最後,她應該會覺得只有離婚這一條路好走。但她肯定會跟我提出各種各樣的條件。園美肯定要由她撫養,所以要跟我索要包括小孩撫養費在內的生活保障。當然,賠償金也少不了。

要是到了那一步,我只能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不管怎麽說,百分之百錯在我。

從浴室出來後,我回到臥室,打開電腦,上網搜索出租公寓。租金要盡量便宜,去公司也要方便,而且便於和秋葉見面。因為只有我自己住,面積沒必要太大。

在搜索間隙,我環顧臥室。這套公寓買了有兩年多,還留有新房的氣息。這是我好不容易買下來的屬於自己的房子。買下這套公寓時,我覺得總算了結了人生的一大心願。

要是離婚,我就得放棄這套房子了。這是理所當然的。

 

第二天,我正在工作,聽到背後一個同事說道:“仲西,你有客人。在接待大廳打電話過來了。”

對秋葉這樣的臨時員工來說,有客人來訪實在罕見。我豎起了耳朵。

“是什麽人啊?”秋葉問道。

接電話的同事確認對方姓名後對秋葉說道:“是一位姓蘆原的先生,說是你父親的熟人。”

我吃了一驚。蘆原——這個姓氏我有印象,是那個在蝶之巢見過的刑警蘆原。

秋葉接過電話,說了幾句後就走出辦公室。一定是去和蘆原見面了。

我手頭的工作沒停,卻靜不下心來。那個蘆原到底有什麽事,竟然跑到這裏來找秋葉。

我回想和蘆原見面時的場景。為什麽他還在追查這個案子?要是他說因為案子還沒結,那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但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執著於秋葉。就算訴訟時效就要到期讓他很著急,他應該也不會以為事到如今還能從秋葉那裏得到什麽線索。

我實在無法靜下心來工作,便站了起來。雖沒人注意,但我還是演了出上洗手間的小把戲,出去後直接乘電梯來到一樓的接待大廳。我站在大廳人口窺視。裏面擺了一排方桌,占據了差不多一半的空間,就像學校的教室一樣。

我看到了秋葉,蘆原則背對著我。雖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可我看到秋葉低著頭,簡短地回答著什麽,看起來應該限於“是”或者“不是”。她的表情很僵硬。

蘆原站了起來,秋葉也擡起了頭。我趕緊躲起來,注視著秋葉走出接待大廳。等到看不見她時,我才走了進去。蘆原正要從訪客出口出去。

我追上去喊了一聲“蘆原先生”。

他寬闊的背顫了一下,那張方臉慢慢轉了過來。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沒認出我,但很快就賠起笑臉。

“啊,是你。”蘆原打了聲招呼,“上次多謝了。你是姓渡部吧。”他往我身後看了看,像在找什麽,然後回過頭來問道,“你陪仲西來的?”

“不是,她什麽都不知道。那天我見過你這件事也還沒跟她說。”

“是嗎?你為什麽不說呢?”

“實在有些難以啟齒。”我實在無法跟蘆原說,就在前一陣子,情人節占據了我全部的心思,沒有多余精力考慮這件事。“你今天來找她有什麽事嗎?”

聽我這麽問,蘆原嘿嘿地笑了,是那種滿肚子壞主意的笑。“你很在意嗎?”

“當然在意。”我回瞪他,“我很好奇。事到如今你還問十多年前的事,到底能有什麽收獲?”

“上次我也說過,眼看時效就要到了,我們也著急。要是不抓緊時間做些能做的事,被上面怪罪就不好了。”

“就算是這樣……”

蘆原沒讓我把話說完,緊接著說道:“今天我問了仲西有關她母親的事。”

“她母親?但她母親應該已經……”

“去世了。在出事前的三個月去世的。”

“三個月前?”我有些意外。秋葉的母親似乎是在她更小的時候去世的。

“不過,”蘆原補充道,“她的父母在她母親去世前沒多久離婚了。”

離婚這個字眼觸動了我內心的某處。“這樣啊。”

“你不知道嗎?”

“我完全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離婚的?”

蘆原苦笑一聲,擺手說道:“對不起,因為牽扯到個人隱私,更深入的事情我就不能說了。其實我剛才說的已經侵犯了不少個人隱私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