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2/3頁)

回旅館的路上,達娜經過了傑茨基米爾——一家兒童百貨商店,她走了進去,四處瀏覽。有一個專門的遊戲區。在一個角落裏有一整架電腦遊戲。肯莫爾會喜歡其中一個的,達娜想。她購買了一個遊戲,對其價格的昂貴感到十分驚訝。她回到旅館等電話。到六點鐘她放棄了希望。她剛準備下樓去吃晚餐時,電話鈴響了。達娜急忙跑過去,一把抓起電話。

“達娜?”是蒂姆·德魯。

“是的,蒂姆。”

“走運了嗎?”

“恐怕沒有。”

“哦,當你在莫斯科時,你不應當錯過這裏的偉大事物。芭蕾舞團今晚演出。他們將上演《吉賽爾》。你有興趣嗎?”

“非常有興趣,謝謝你。”

“我一個小時以後來接你。”

芭蕾舞在克裏姆林宮內設有六千個座位的議會宮裏上演。這是一個奇妙的夜晚,音樂美妙極了,舞蹈也優美無比,第一幕飛快地就過去了。

幕間休息的燈光一亮,蒂姆就拔腿站起來。“跟我來。快。”

人群蜂擁著拾級而上。

“發生了什麽事?”

“你馬上就知道了。”

當他們來到頂樓時,迎面而來的是六張擺滿了幾大缽魚子醬和好多瓶冰凍伏特加的餐桌,率先到達頂樓的看戲者們正忙著自取食物。

達娜轉向蒂姆。“他們的確知道如何在這裏上演節目。”

蒂姆說:“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記住百分之三十的人民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達娜和蒂姆朝窗戶移動,遠離這群人。

燈光開始一閃一閃。“第二幕開場的時間到了。”

第二場令人陶醉,但是達娜的思維不斷閃回到以往談話的只言片語中。

泰勒·溫斯羅普很聰明。他很聰明,非常聰明。他誣陷了我……

那是一次不幸的意外。加布裏埃爾是一個出色的孩子……

泰勒·溫斯羅普毀滅了曼奇諾家族的未來……

芭蕾舞結束後他們回到了車上。蒂姆·德魯說:“你想在我的公寓裏喝點睡前飲料嗎?”

達娜轉過臉來看著他。他迷人、聰穎而且可愛,但他不是傑夫。達娜說出來的話是:“謝謝你,蒂姆,但是不行。”

“哦。”他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也許明天?”

“我很想去,但是我一大早就得準備出發。”而且我瘋狂地愛著另外一個人。

第二天一大早,達娜又回到了國際經濟發展局。同一名警衛坐在桌後。

“您好。”

“您好。”

“我是達娜·伊文斯。如果我不能見局長,我能見他的助手嗎?”

“你有預約嗎?”

“沒有。我——”

他遞給達娜一張紙。“你填這張表……”

達娜回到她的房間後,手機響了。達娜的心裏“格登”一下。

“達娜……”

“傑夫!”

他們想說的太多了,但是雷切爾就像朦朧的幻影一樣站在他倆中間,使他們無法討論心中最關注的事情:雷切爾的病情。談話有所保留。

第二天上午八點鐘,沙達諾夫局長辦公室出人意料地打來電話,一個口音很重的聲音說:“達娜·伊文斯?”

“是的。”

“我是葉裏克·卡爾巴沃,沙達諾夫局長的助手。你想見局長?”

“是的!”她有點期待著他問“你有預約嗎”,但他反而說:“一個小時後準時在國際經濟發展局。”

“好,非常感——”電話線掛斷了。

一個小時之後達娜又走進了龐大的磚樓裏的大廳。她走向桌後坐著的同一名警衛。

他擡頭一望。“您好?”

她擠出一個微笑。“您好。我是達娜·伊文斯。我來這裏見沙達諾夫局長。”

他聳聳肩膀。“對不起。沒有預約——”

達娜耐住性子。“我有預約。”

他懷疑地看著她。“是嗎?”他拿起一部電話,對著裏面講了一會兒。他朝向達娜。“三樓,”他不情願地說,“有人會接待你。”

沙達諾夫局長的辦公室寬敞而破舊,家具看上去仿佛是20世紀20年代初期配備的一樣。辦公室裏有兩個男人。

達娜走進去時他倆都站了起來,年長的一位說:“我是沙達諾夫局長。”

薩沙·沙達諾夫看上去五十多歲,他矮小而結實,長著一綹綹灰發和一張蒼白的圓臉,一雙焦躁不安的棕色眼睛不斷地在房間裏掃來掃去,仿佛在尋找什麽東西。他的口音很重。他穿著一套走了形的棕色西服和一雙磨損的黑皮鞋。他指了一下第二個人。

“這是我弟弟,鮑裏斯·沙達諾夫。”

鮑裏斯·沙達諾夫露出了微笑。“你好,伊文斯小姐。”

鮑裏斯·沙達諾夫看上去與他的兄弟完全不同,他可能要年輕十歲。他長著一只鷹鉤鼻子和一個結實的下巴,身穿一套淡藍色的阿瑪尼西裝,系著一根灰色的赫爾墨斯領帶。他幾乎沒有一點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