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窺 視(第4/6頁)

“王哥,你今天好帥啊。”

他被她說得有些羞澀,但心裏卻美滋滋的。

她在他身邊坐下,他目光探詢著她,她卻低著頭,不敢看他,他越發覺得奇怪。

她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不讓他看見她的全臉?

他乘她不注意,陡然伸手,把她的帽子掀起,結果看到她右眼全黑了,像個熊貓眼,左眼的眼角還腫了……

原來這就是她躲在家裏稱病的原因。

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一股熱淚奔湧而出,看得他心兒像針紮。

“是他打的吧?”

“他?”她一怔,故作迷茫的樣子。

“別瞞我了,我都知道了,那天淩晨兩點多,我就在你餐廳的大門口。”

“……”她張著嘴,似乎不可思議。

“你愛他嗎?”

“愛他?我怎麽愛一個比我大20歲的有婦之夫呢?我只愛他的錢,除了錢,我恨不得他早點死。”她痛苦地搖搖頭說。

“他為什麽打你?”

“他是病態,喜歡把我綁在床上折磨我,他才會快樂。”她一臉的羞愧,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邊說邊把頭壓低了,好像要找一條縫鉆到地裏去。

“那你幹嗎不離開他?”

“我何嘗不想離開他?可離開他我將一無所有,他在這裏很有權勢,副市長是他的表舅,和黑道上的人也來往密切,手下養著幾個亡命之徒,我是一個弱女子,如果我背叛了他,我會像螞蟻一樣被他踩死,我不想死,也我不想讓用8年青春換來的財產付之東流。”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他望著她,很誠懇地說。

她有點不敢相信:“你?怎麽幫?”

“當然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了。”

“我可不想讓你為我犯法。”她搖搖頭說。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市第三監獄呆了8年,利用業余時間,讀了好幾百部法律著作,對法律非常了解,其實警方命案的偵破不到75%,其中有20%以上成為懸案,甚至冤、假、錯案,不是所有冤屈都能得到伸張,不是所有真相都能得到揭露。”

馮美月極為驚訝,她似乎從未想到眼前文質彬彬的老鄉,竟然在那地方呆過8年,但隨之又表示可以理解:“真是難為王哥了,竟然會在那地方呆上8年……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不,應該說天網恢恢,疏而有漏。”

“能舉個案例說明嗎?”

“我在監獄認識了一個獄友,他是個攝影師,一天晚上,他到一家四星級酒店對面拍攝夜景,當他把鏡頭拉近,準備拍攝時,突然酒店裏的一對在親熱的男女闖入他的鏡頭。

“他定睛一看,驚呆了:原來是他老婆和男人在酒店開房,而那個男人竟然是他最好的朋友張某,想不到最愛的老婆和最好的朋友無情地背叛他!

“他恨不得拿上一把刀,立即走到酒店把那對狗男人捅死,但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對付這樣的奸夫淫婦必須鬥智。

“我獄友像什麽也沒發生,照常約張某打牌、喝酒、唱歌,甚至泡妞。

“那是一個寒冷的周末,我獄友約張某去吃火鍋,他們一坐下就開始鬥酒,那天他們喝到淩晨三點,散宴後,各自都喝了10支啤酒,因那個大排档比較偏僻,他們打不到的士,想想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便一起走路回家。

“他們必須路過一條河,當他們走到橋頭時,感覺尿憋得難受,倆人不約而同都停下腳步,站在橋頭,對著河流撒尿,我獄友見機會來了,用肩膀把張某一頂,已經醉意醺醺,渾身無力的張某一下跌進黑暗冰冷的河裏,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獄友扯掉衣褲,跳進湍急的河流中去救人,但他遊了一段後,從水裏爬上岸,因為冰冷的水已經快把他凍僵了,上岸後,他立即撥打了110。

“10分鐘後,民警趕來,沿著河流一路尋找,結果他們在兩公裏外的壩下找到了張某,當然,這時張某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我獄友得到重感冒,被民警送進醫院治療,一星期後出院了,雖然民警對他進行詢問,他也把事情經過說了,但沒有一個人懷疑他,他所在的居委會還給他頒發“見義勇為”獎呢……”

“那你獄友怎麽又被關進監獄呢?”

“那是另一件事,因為他入侵了另一個天才攝影師的加密空間,從他那裏盜取了別人的攝影作品,發表在我國著名的攝影雜志《光影世界》上,獲得了兩項大獎,從而被人告上法庭,坐了兩年監獄。”

“你獄友就不怕你向警方告密?”

“怎麽可能?我不是那種人,再說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謀殺了張某,如果他反咬一口,告我誣陷,我是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你不用怕,現在的法律和上世紀大為不同了,現在是疑罪從無,沒有一條完整的證據鏈,法官拿你沒辦法,所以……”他熱切地望著她,似乎在鼓勵她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