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供 述(第4/11頁)

黃俊松假裝糊塗,不理他的假笑。

現在辦案越來越人性化了,別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馮美月有罪,即使有確鑿的證據,郭小成也會對嫌疑人禮貌有加,很多嫌疑人都是一時沖動而犯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犯罪也是一樣沒有種的,“人之初,性本善”,不是生來就喜歡暴力和犯罪,都是要經過漫長的教化。

黃俊松離開警隊已經好多年了,他當然不會感受到大氣候的變化。所以,他倆的辦案風格常有沖突。

郭小成掏出電話打給馮美月,很快就通了:“你好,馮老板,請問你在哪裏?”

“我在城市大廈的公司裏,郭隊,有事嗎?”

“是啊,想找你聊聊,不知你是否有時間?”

“既然如此,我應該擠出點時間,你在哪裏?我去你那裏吧。”

“我在你別墅門口呢,你如果不方便,我們去那兒吧。”

“不,還是我回家,我不想讓新員工看到有警察找我。”

“好的,我們在門口等你哦。”

馮美月打的回家了,她下的士後,遠遠地向他倆揮手致意,風兒卷起她薄如蟬翼的白色連衣裙,她純真的笑靨宛如桃花一樣綻放在風中,像天使一般動人。

她走近他們,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黃俊松想不通:為什麽她面對她討厭的人,卻能大度有禮呢?這是何等胸懷?不應該說何等狡詐更恰當。而他總是喜怒哀樂形於色,雖然他比她大十幾歲,卻遠遠無法達到她的境界。

馮美月掀開門楣邊的一個金屬片,把食指壓在指紋鎖上,走進大廳,一進門,立即飄來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不是香水和香精的香味,是君子蘭的香氣。

大廳空曠而冷清,裝修明快而簡約,十足的美式鄉村風格,這是美國西部鄉村的生活方式演變到今日的一種形式,它在古典中帶有一點隨意,摒棄了過多的繁瑣與奢華,兼具古典主義的優美造型與新古典主義的功能配備,既簡潔明快,又溫暖舒適。

表明梁剛柯有點品位。

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馮美月給他倆端來香噴噴的麝香貓咖啡,此咖啡味道獨特,口感與眾不同,但習慣這種味道的人會終生難忘,由於現在野生環境的逐步惡劣,麝香貓的數量也在慢慢減少,導致這種咖啡的產量也相當有限,能品到此咖啡的人是相當的有幸。

馮美月對她討厭的人如此大方,到底想幹嗎?難道僅僅是出於待客的禮貌嗎?

“兩位警官,請問吧。”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聽說羅峰死前一個月左右,你和他吵架過?”

馮美月把頭稍稍低下,似乎在思考著是否應該實話實說,但這過程不到兩秒,她就說:“是的。”

“什麽原因?”

“這是我們之間隱私,我不想說。”

“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既然你們那麽執著,我就說了,那天我來大姨媽,羅峰卻要強行和我做愛,我生氣極了,踢他一腳,沒承想踢到了他的要害處,他狂叫著摑了我幾耳光,我氣極了,拿起把桌上的玻璃杯向他扔去,他眼疾手快,把杯子接住,又扔到我臉上,正好打中我眼睛,我瞬間看不見任何東西,他罵咧咧地走了,留下我獨自哭了一晚上。”

她的眼眶紅了,聲音也顫抖著。

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後來他打電話給我,一直向我道歉,我不理他,他每天都叫人送花來和好吃的東西來,慢慢地我原諒了他,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好嘛,我不可能和他較真一輩子。”她把她和羅峰的感情說得很真摯,甚至讓人動容。

“還有一件事想問你,據說你佳人餐廳的大門曾經被砸碎過?”

“是啊,半夜三更的時候被砸碎的,搞得我和我老公一晚沒睡。”

“你怎麽不報警?”

“報警有什麽用?砸門的人早就跑了。”

“你估計會是誰?”

“不知道,應該是哪個醉鬼吧。”

黃俊松接過郭小成的話:“根據我們調查,佳人餐廳安裝有監控器,24小時在工作,你怎麽會不知道是誰幹的呢?”

馮美月怔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鐘,說:“我是查看了,可是燈光太暗了,只看到一個人影,閃一下就不見了,不過,就算能清楚地看見他,我也不會報警的,和氣生財嘛。”

黃俊松覺得擊中了她的要害處,要不,她不會一怔。和她談話那麽多次,她從來沒有過這種狀況。

“你們拍下的錄像還保存著嗎?”

“沒有,我每過一個星期就清除一次,那些東西留著沒有用,又占空間。”

黃俊松點點頭,他示意郭小成繼續問,郭小成覺得兩件事已經問完了,不知要再問什麽。

他想了想問她的影視公司辦得怎麽樣了?到了哪個程序?是否需要他們幫忙?馮美月知道郭小成是客氣話,也客氣地說:“謝謝郭隊關心,目前還不需要,不過,公司開業那天,我想請兩位警官來捧場哦,不是能否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