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2頁)

後來屈家出事之後,這位程五爺據說也是第一時間從渝城趕了過來,幫著處理了喪事……

按道理說,他與屈家的滅門慘案,完全是挨不到邊的。

但屈孟虎卻在十分艱難的調查途中,將那本已經掩藏在歷史塵埃中的真相,一點一點地翻找了出來,最終確定了當時殺害他父母以及屈家幾十口的兇手,總共有六家,而幕後主使者,卻正是這位與他父親稱兄道弟,關系密切的程五爺。

至於那家夥為何會如此,屈孟虎無從得知,或許只有將程蘭亭給拿下來了,才能夠知道最後的真相。

這件事情,屈孟虎早就在錦官城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查探清楚了,至於後面的時間,他卻是在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以及盡可能將這件事情給核查嚴實,不會出現任何烏龍。

而現如今,屈孟虎覺得時機已到了。

在前往渝城之前,屈孟虎與小木匠騎著馬,先回了敘州一趟。

回到敘州,來到了南廣河東邊的一處村落。

這兒離城裏只有十幾裏的路程,算是一個大村落,上千的人口,而村子裏主要有兩姓,一家姓屈,而另外一家,則姓田。

兩人騎著馬,來到了河畔東岸,瞧著靠河這邊,有一架破爛的巨大水車,它被焚毀大半,早就沒有運行了,而不遠處的屈家大宅則修復了一些,但大片大片的荒地,還是能夠瞧得出這些年的落寞來。

小木匠指著遠處那一片空地,說道:“我跟我師父一起建起來的酒王館,都給燒沒了……”

屈孟虎點頭,說道:“我當時沒在,後來聽人說起,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不管怎麽用水澆,都沒有澆熄,最後宗族的人在村裏和我家之間,挖了一道防火渠,這才沒有波及到村子裏去……”

小木匠指著屈家大宅原址之上建起來的一排新屋,說道:“那裏誰在住?”

屈孟虎說道:“宗族裏面一些不出五服的窮親戚,另外還有幾個遠親——我後來回了一次這裏,發現我屈家的田地,現如今都給宗族瓜分了,酒坊也賣了人。當時我的那幾個遠方堂叔堂伯,還有族長大爺告訴我,他們本來以為我死了,我們這一支都絕了戶,所以這些錢和田地,都用來救濟宗族裏面的窮親戚了,另外還有一部分則拿出來修了宗族祠堂……他們怕我鬧,便告訴我,修祠堂也是為了祭祀先人,包括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

講起這些往事來,屈孟虎顯得十分平靜,臉上也沒有明顯的情緒流露,但小木匠卻知曉,那個時候的屈孟虎還只是一個少年郎,本事不顯,對於這樣的局面,也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必定是受了委屈的。

所以後來他便下了南洋去。

兩人停留了一會兒,隨後屈孟虎將虎皮肥貓給放了,讓它去四周遊蕩,而他則帶著小木匠,直奔了村子裏的屈家祠堂。

這村子因為靠近城裏,又是大族,所以村裏的建築風貌什麽的,都算是比較好的,而最好的建築,卻正是翻修一新的屈家祠堂——畢竟屈天下的產業如此龐大,財富頗多,所以有這樣的錢財兜底,這祠堂想修得不氣派都不行。

兩人在祠堂前那青磚鋪就的平地停下,把馬給栓了之後,徑直走進了祠堂裏去。

這祠堂很是氣派,幾進幾出,門口守著一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兒,瞧見兩人進來,趕忙跑過來攔住,然後喊道:“你們是誰啊?幹嘛的?停下來——知道這兒是哪裏不?”

對方氣勢洶洶,而屈孟虎則很是平靜地說道:“九伯,是我,屈孟虎。”

那老頭兒眼裏面堆滿了眼屎,腦子還糊塗,聽到屈孟虎自報家門,還有一些迷糊:“屈什麽來著?”

屈孟虎沒有理他了,直接往祠堂大廳走去。

後面那老頭跟著過來,卻攔不住小木匠與屈孟虎,讓他們來到了祠堂大廳,這兒正堂之上,卻是擺放著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靈前有長明燈,一時之間,頗有氣勢。

小木匠很是好奇地看著,隨後他瞧見屈孟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而這個時候那老頭也跟了進來,他這時卻是想起了屈孟虎,陪著笑說道:“原來是我孟虎侄兒啊?當真是許久不見了…”

他在旁邊陪著笑,而屈孟虎卻完全不理會,而是一臉寒霜地說道:“九伯,我父母和家人的靈位呢?到哪兒去了?”

聽到這話,小木匠一臉駭然。

屈孟虎的家人,牌位居然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