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宗族親戚

屈同輝一臉的驚訝,隨即變得很是氣憤起來。

他本以為去屈孟虎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畢竟他屈孟虎的根在這兒,說難聽點,他的祖墳都在這裏,要萬一得罪了自己這些親戚,到時候他父母泉下有知,都臉上無光。

所以當聽說屈孟虎提起會將靈牌帶走,不用勞煩他們的時候,屈同輝便以為對方是認了慫,不敢再多聲張。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雖說剛才屈孟虎駁了他的面子,但能夠保住裏子,這就已經足夠了。

但問題在於,他眼前的這位堂侄子,顯然沒有以前那麽好糊弄。

這家夥居然獅子大張口,直接開價十萬大洋。

十萬大洋啊!

他難道對於金錢數字一點兒概念都沒有麽,怎麽可能張口就喊出這樣的價碼來?

屈同輝心中憤怒不已,但忌憚小木匠的實力,也不太好翻臉,當下也是裝傻充愣,陪著笑說道:“大侄子你說笑吧?拿大洋出來幹啥?”

屈孟虎平靜地說道:“當初我家出事,雖說宅院被燒了,但錢財什麽的,想必有留下來一些吧?另外酒坊變賣,以及我家名下的地契、鎮子和城裏頭的那些房契,應該還是在的吧?這些錢加起來,可是要比十萬大洋多得多,而且那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屈同輝說道:“大侄子你恐怕是誤會了,那酒坊是經營不下去了,賤賣的,另外田地什麽的,都留給了族裏面那些活不下去的親戚種了,房契什麽的我們倒是不知道,許是一把火燒了——當年的那些錢,我們可都記得有賬呢,一筆一筆,該怎麽花怎麽弄,都記在裏面,最後受益的,是全族老小,為了這事兒,大家可都感念你父母的恩情呢,你現如今難道想要從我們這些窮親戚的身上,刮下一層油皮來?”

旁邊兩個族老也開始附和:“對呀,做人可不能這樣子……”

“孟虎啊孟虎,你父親為人樂善好施,遠近都是及時雨的大名聲,可別到了你這一輩,積累下來的陰德卻被你給敗光了……”

他們試圖用道德綁架的法子來壓住屈孟虎,沒想到這圓臉小子根本就是個彪呼呼的二愣子,完全沒有什麽尊老愛幼、宗族長短的那一套想法。

他當下也是嘿嘿地笑,然後用那清澈的雙眼盯著這幾人,冷冷說道:“這些鬼話,你們拿去哄外面那些啥也不懂的族人吧,用不在在我這兒哭慘。還是那一句話,這錢落在你們手裏這麽多年了,是該物歸原主了,我給你們一點兒時間,到了晚上七點,我就來收錢,若是沒有,別怪我這個做晚輩的無情——另外提醒你們一句,當初誰吞下肚子裏去的,那就誰給我吐出來,不要去攛掇族中那些窮親戚,讓他們來跟我鬧,否則……“

他笑了笑,隨後眉頭皺了起來。

而就在這一秒,整個空間都突然間凝固了起來,緊接著他們所處的這一片區域,仿佛與外界隔絕開了一半,無盡的黑暗,卻是朝著屈同輝以及另外兩個族老籠罩了過去。

屈同輝當時就感覺黑暗來襲,自己仿佛墜落深淵一般,一直往下滑落,自己伸出雙手去抓,卻什麽都抓不到……

這種感覺,可比死了還要難受。

他想要大聲喊著,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仿佛啞了,完全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不斷地墜落,無盡的死亡……

屈孟虎雙目凝視,冷冷地看著那三人——天魔交到了他手中的“墨比托索神識”,可是宛如半個神格一般的神奇之物,這玩意落到了屈孟虎的手中,他又怎麽能夠不研究透徹麽?

而現如今,他也僅僅只是展現了初步研究的結果,那便是讓面前三人,陷入他所構建的幻境之中去。

所以屈同輝等人感覺自己如墜深淵,永世都沒辦法停下來,經歷著宛如最痛苦的死亡之時,在旁邊的小木匠、九伯以及二丫的眼中,卻僅僅瞧見他們一瞬間就變得呆滯了起來,緊接著他們開始躺倒在地上去,不斷地抽搐著,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而幾秒鐘之後,幾個人竟然相繼大小便失禁,褲襠裏散發出了讓人掩鼻的惡臭來……

與屈孟虎站在一邊的小木匠,以及心思簡單的二丫倒還不怎麽覺得,但那九伯卻嚇得腿腳發軟,仿佛見到了鬼一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去。

而屈孟虎這邊感覺到面前這幾人的心跳過快,差點兒就要崩潰的時候,終於收了手。

瞧見那幾人相繼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一臉驚恐的樣子,他淡淡地說道:“這僅僅只是一個教訓而已,如果你們亂來,它就有可能變成真的……”

屈同輝此刻回過神來,腦子裏還停留在剛才那種不斷下墜的至深恐怖之中,整個人的肌肉都在抽搐顫抖著,看向自己這個大侄子的眼神,就跟瞧見一大魔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