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知山有虎2

何先法在監護室的門口繞了一圈,他想進去看看,確定一下薛奎是否在裏面,裏面還有什麽狀況,可是這樣太冒險。就在他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叫住了他!

“你有什麽事?”

何先法倒吸了一口冷氣,慢慢地轉過身來,這才發現身後是一個端著盤子的小護士。他趕忙小聲說道:“呵!我想把我外甥轉到這個醫院來,剛才那邊有個醫生說最好能轉到監護室,我就過來看看。”

那個護士看了看何先法,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道:“這個監護室已經有人包了,你侄子得的什麽病?”

何先法剛要回答的時候,突然聽見監護室裏面響起了腳步聲。這是皮鞋走在地面上的聲音,從這聲音來判斷應該是一個男子。監護室裏躺著的若是薛奎,那麽不管這個男子是不是76號的人,都一定是在此看護他的。

何先法趕忙笑著,邊往後退邊搪塞道:“他得了些重病,我這就去接他!”

那護士皺著眉頭把何先法目送下樓,監護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裏面走出來的伍立群的手下,他對那護士問道:“剛才你在跟誰說話?”

護士皺了皺眉頭,看著樓梯口說道:“一個病人的家屬,說是要轉院的,可一轉身又不見了。”

那手下聽了二話沒說,馬上跑下了樓,可是下了樓才發現這裏盡是來來往往的患者,根本無法分清剛才是誰在跟護士說話。

其實他沒有發現,是因為何先法偽裝的很成功。何先法的步子不緊不慢,此刻正慢悠悠地走出醫院的大門口。

那手下往人群之中看了看就轉身回到監護室,他推開醫務室的門對那護士問道:“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穿什麽衣服?”

那護士說道:“他好像是不惑之年,穿灰布長衫,戴禮帽。他戴著墨鏡,我沒看清他的面目。”

那手下馬上走到窗前,對著樓下又掃了兩眼,喃喃道:“這裏穿長衫的多了,媽的!”

伍立群和丁世村一直在對面的樓裏觀察醫院的動靜,可是何先法不慌不忙,像個平常人一樣大步除了醫院的門,他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何先法回到盛祥旅店,剛進門詹生就問道:“探查的怎麽樣?”

何先法抓起茶杯喝了幾口水,一抹嘴說道:“差不多探查清楚了。那天主教醫院有個重症監護室,裏面住的應該就是薛奎。”

詹生馬上問道:“他果真沒死?”

何先法想了想,嚴肅地說道:“死沒死,我不知道。還是原來那句話,據我推斷這可能是76號的一個圈套。”

詹生聽了這話坐了下來,何先法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於是說道:“你是不是還堅持要去殺他?”

詹生點了點頭說道:“嗯!薛奎一天不死,徐重霄的仇就一天沒報,我這心裏也就一天都不踏實。”

何先法知道此刻詹生的復仇感已經淩駕於理智之上了,這是非常危險的。他雖然為了自己的利益騙了詹生,但是卻不想眼睜睜看著詹生對一件沒有確定的事冒如此巨大的危險。

何先法說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咱們的終極目標是刺殺丁世村和伍立群。除此以外,其它都與咱們無關。”

詹生斜眼看著何先法說道:“你要不想幫忙就算了,沒必要這樣勸我。終極目標是什麽我自然忘不了,但是徐重霄的仇一定要報。”

何先法避開詹生的眼神,背著手站在窗前向外望著。時值仲秋,街對面的梧桐樹葉子已經開始發黃,當傍晚的風拂在臉上的時候,微微有些涼。

他沉默了一會兒,背對著詹生,好像在自言自語地說道:“講義氣,重感情,你真不像一個特工。”

詹生沒說話,何先法又說道:“但是這幾點就很像當年的我,我現在開始懷疑老板派你來是不是刻意安排?或者這本身就是我的宿命?”

“那也只有這樣了,咱們來商定一下計劃吧!”何先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說道。

有了何先法的這句話,詹生的心裏微微有些暖。從來上海到現在,何先法與他的關系就是這樣,時冷時熱。熱,也熱不到哪裏去,冷,卻有時冷得像塊冰。

“你有什麽好辦法?”詹生問道。

何先法苦笑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刺殺,就必須冒極大的風險。咱們軍統撤出上海後,一沒給我留武器,二沒給我留人。平時我是回家就對著發報機,睡覺時枕頭下面都壓著槍。那槍和發報機都成了我大姨太和二姨太了。你說就這樣的條件,怎麽去冒這個險刺殺薛奎?”

詹生問道:“局裏給你留定時炸彈了嗎?”

何先法說:“什麽?炸彈?還定時的?你看我像不像炸彈?”

“上海這地方除了咱們兩這兩顆不定時的炸彈,你還上哪兒找什麽定時炸彈去?”何先法接著說道:“定時炸彈沒有,但TNT炸藥我倒是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