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面館兩兄弟(第5/7頁)

“你才大學二年級,現在考慮上班的事是不是太早啦?”莫蘭覺得職場生活離她太遠,她完全沒有感覺。

“早什麽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快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我找的?”喬納提醒道。

莫蘭低頭看了一眼標題,立刻答道:“對,就是這個。”

“這個失蹤的女人是誰?”喬納問。

“是我同學的媽媽。聽說失蹤的那天,她陪她兒子去學校領新學期的教科書了,後來就再也沒回過家。”

“那她八成是死了吧。”喬納脫口而出。

莫蘭一驚,但隨即就在心裏點了下頭。她聽到喬納在大聲分析:

“如果沒死,怎麽會這麽久沒消息?出走的話,應該會隨身帶上點行李吧。可是我看過了,她除了一個手提包,什麽都沒帶,連錢都沒帶多少。嘿,我猜,她一定是在什麽地方被人殺了。搞不好就是她老公幹的。資料上說,這女人跟她老公關系不好。”

“我也聽說他們關系不好,但警察都調查他好久了,一直沒結果,我看應該不是她老公幹的。”莫蘭道。

“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把屍體藏起來,警方連她的生死都不知道,還怎麽查?我看她八成是死了,搞不好還被分屍了呢。”喬納聳起肩膀,打了個冷戰道,“要不就是把屍體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警察壓根兒沒辦法。”

莫蘭覺得喬納的分析有道理,但就因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也不能肯定朱麗芬就一定不在這世上了。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過,但如果她已經被人殺了,那現場會在哪裏呢?她沒回過家,是在回家路上失蹤的。如果有人在路上襲擊她,應該有目擊證人吧?”莫蘭道。

“沒回過家,這只是她家裏人的說法,也許當時正好沒人看見。她家裏的人跟她關系不好,說什麽謊都有可能。”喬納的黑眼珠在燈光下泛起白光,她頓了一頓,低聲說,“說不定,她回家後就被她老公殺了,那個混蛋殺了人後,就把她埋在他們家的房子底下。”

表姐陰森森的表情讓莫蘭打了個寒戰,但她想起的卻是薛震站在付遠家過道裏,慢慢轉身的情景。

吃完晚飯已經快9點了,莫蘭用一個小時緊趕慢趕做完功課,然後洗澡洗臉。等完成所有的梳洗工作坐到鋪著蠶絲被的小床上,她才慢悠悠地從抽屜裏取出表姐今天帶給她的案情報告。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正式的警方文件,她有點舍不得看。因為她知道, 是貨真價實的案件,跟虛構的偵探小說完全是兩碼事。

案情報告分三頁,從失蹤案的確立到警方的調查,事無巨細都作了相應的人去敘述。

根據莫蘭的理解,大致情況是這樣的:

朱麗芬在失蹤發生在1994年8月29日的下午。那天是慶北中學的領書日,下午3點左右,朱麗芬和她的兒子薛震一起來到學校,兩人交錢領書。在教師辦公室,朱麗芬催促兒子在書上寫上名字,薛震似乎起初不太樂意,兩人為此還爭了兩句。最後,朱麗芬小勝一籌,薛震乖乖從命,在每本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3點半左右,兩人離開學校,薛震跟同學約好踢球,兩人就此分手。

薛震的父親在第二天下午4點左右報了警,警方確認朱麗芬失蹤後,開始立案偵查。

跟朱麗芬談話的老師說,朱麗芬當時急匆匆要走,說她4點有事。

據學校的門衛回憶,朱麗芬離開學校後就往北走了。他對她略有印象,但也沒太留意,因為她唯一顯眼的地方只是穿了條紅裙子,所以他也並不能確定,他看見的就是她。學校對

面的書報亭攤主說,朱麗芬曾經在他那裏買過一份電視報,還問過他幾點了,他告訴他時間後,她就騎自行車朝東走了。警方至今只找到上述兩位目擊證人。

朱麗芬失蹤三天後,薛家為了尋找她下落,在本市的晚報中縫曾登過尋人啟事,但沒有知情者前來聯絡。一個人後,沒有任何進展的警方似乎對這起失蹤案有了別的想法,他們開始著手調查朱麗芬的人際關系及失蹤當日薛震父親薛海的行蹤。

據多位鄰居反映,朱麗芬脾氣暴躁,性格偏激,跟家裏人關系向來不好。尤其是跟她的婆婆,兩人因家庭瑣事曾多次發生激烈沖突。1994年的3月,朱麗芬曾用老虎鉗砸傷婆婆的腳,婆婆因此被送入醫院,醫治了兩個星期。

朱麗芬跟她老公薛海的關系也談不上融洽。薛海雖然脾氣較好,但似乎也不是容易相處的人。他沉默寡言,跟鄰居多半不打招呼。大部分時間,他都默默坐在鐘表鋪的櫃台後面擺弄鐘表。鄰居經常聽見朱麗芬在家朝他吼叫,但他幾乎從不予理睬。後來他還向警方解釋,大聲咆哮是朱麗芬的方式,有時候未見得是在吵架。當然,他也承認,在家裏,朱麗芬一向較為強,因為朱麗芬自己經營一家服裝店,生意做得較好,賺的錢比他多。但坊間傳說,薛海兩年前就曾提出過離婚,因為朱麗芬死活不肯,這事最後不了了之。後來,朱麗芬懷疑這次離婚是婆婆唆使的,所以對婆婆懷恨在心。其實婆媳關系也就是從那以後開始急劇惡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