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兩個嫌疑人(第2/15頁)

“你是說,他也許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東西。”谷平道。

言博抱起胳臂,嘲諷道:“真沒想到,這麽個又臟又窮的糟老頭,居然還這麽……風流。為什麽他這麽吃香?”

“15年前,他可沒現在那麽醜。而且,他算是這裏的一霸,什麽都能搞定。”

谷平說得不錯。縣賓館門口果然停了兩部小巴。賓館離縣警署不過5分鐘的車程。等她和言博一起趕到縣警署的時候,王署長的審訊才剛剛開始幾分鐘。

透過玻璃幕墻,她看見黎江和陸署長正襟危坐,而他們對面的王署長則像一攤爛泥般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這讓她由不得想起當年他意氣風發的模樣,“老岑,有什麽事包在我身上!”“老岑,你今天不喝完這杯別想走!”“喂,小丫頭,今年幾歲了?!”他說話時,嘴角總是叼根煙,不知道多少次,她有種想用小掃把打掉那根煙頭的沖動。

“你認識死者嗎?”黎江把照片推到王署長的面前。

王署長看也不看那張照片,垂著眼睛不說話。

“是你說,還是要我說?”黎江漠然地注視著他。

王署長仍不開口。

“好吧,我來說,死者王飛燕生前是個慣偷,曾經被你抓過,後來又被你放了。從那以後,你們開始交往。你還承諾死者要跟她結婚,這是16年6月,她失蹤前兩個月拍的照。”黎江又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在桌上,“你不說話不代表這不是實情。你也曾是警務人員,你應該知道,如果鐵證如山的話,不需要你的口供也能起訴你。”

王署長不自在地把身子轉向另一邊。

“老王,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麽非說那車不是線索,原來你自己……哼!”陸署長冷笑著,打開了一包煙。

王署長斜睨了他一眼,“這車跟那晚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當然不是線索!你這是胡攪蠻纏!”他低聲喝道。

“媽的,你到現在還在忽悠我!”陸署長猛捶了一下桌子,隨後用手指著王署長的臉,“你隱瞞重大線索,就是為了給自己開脫!你故意把嫌疑引向那小丫頭,也是為了給自己開脫!老王啊老王,我沒想到你是這麽陰險的人!”

“媽的!”王署長猛地直起身子,“我跟那女人的關系,跟那天旅館的滅門案一點關系都沒有!再說,她是自殺的!我知道你們為什麽非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就因為那個丫頭是警察!她自己想撇清關系!陰險?誰更陰險?!”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尖得像個女人。

陸署長冷笑一聲,不說話。

“老王,你說王飛燕是自殺的?”黎江道。

王署長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具體時間。”

“8月1日。對,就是8月1日,她喝的農藥。原因很簡單,我要跟她分手,她不願意,她說她懷孕了!這是她的問題!我們一開始說好,大家只是玩玩的!誰知道她來這麽一手!這不是訛我嗎?她突然要跟我結婚!我當然不答應!我老婆也不能答應!”

陸署長聳肩笑道,“呵呵,現在想到你老婆啦!你脫褲子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她?”

“你少廢話!我告訴你,她是自願的,後來她死,也是她自殺!這是她自作自受!她自己去外面買了農藥,一股腦倒進喉嚨!我跟她在雙鳳旅館的客房見面,我就出去那麽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完農藥,正在那兒抽抽,沒多久就死了。我沒辦法,只好找岑海幫忙!那天我也是焦頭爛額!你們以為我希望她死?”

“你找岑海幫什麽忙?”黎江問。

“得找人幫我把她埋了。”

“也就是讓他幫忙處理屍體?”

王署長點了點頭。

“我們開車把她送到……”他痛苦地拍著腦袋,低頭想了一陣,“就是你們發現車的地方,距離火車站一公裏的地方,那地方荒郊野嶺的,什麽都沒有,平時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我們就把她埋在那裏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岑海和王飛燕都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麽都行!”陸署長道。

“你們可以去查啊。她是在加油站附近的農科站買的農藥!是她自己去買的!我本來是想讓她把孩子打了,拿錢走人的!我願意出錢!”

“可要是她不願意呢?”

王署長被問住了,低頭不說話。

“先別管這個王飛燕,我問你,8月4日,為什麽那車會在那個地方?就是你們埋屍體的地方?”陸署長加重語氣問道。

王署長低頭看著地板,“說了你們也不信!”

“你說說看。”陸署長道。

“8月2日晚上,岑海叫我去了一次,說是有要緊事找我。我去了之後,他告訴我,那天他開車路過那地方,發現那地方不對勁,土被人刨過了。於是,第二天下午,我就跟他一起去看了一次,結果,那地方果然被人刨過了,屍體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