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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紅酒,燭光,剛剛在福利院被塞了一肚子包子的郭徽面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尤其是那塊菲力牛排,他為了避免看見血了呼啦的東西忍不住再吐出來,特意要了八分熟的,結果還是吃不下去。默默把它們切分成小塊後,他停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喝了一小口酒。

“郭老板好講究啊,什麽都沒吃就開始擦嘴。”

郭徽看著對面的小歌手,笑了笑說:“你還挺犀利。”

“主要是沒想到您這麽大的老板,竟然還這麽愛吃韭菜。”

郭徽這才想到在福利院吃的包子是韭菜餡的,有點尷尬,暗道不好,忘了嚼個口香糖了,便不敢再直面著她說話,半低著頭回道:“啊,不好意思,剛才去看個朋友,盛情難卻。怎麽說呢,不能太擺架子嘛,現在這輿論你知道的。”

那女子雖說不算出名,不過舉手投足還算優雅,既不緊張也不做作,分寸拿捏到位,這一點挺難得的。她回道:“郭老板還知道輿論呢?誰不知道您是花花公子,集郵愛好者,要是誰說您在意輿論那才怪了。”

明明舉止很高雅,偏偏說出話來都帶著刺,這種把人往死裏岔的勁頭,估計這姑娘是地道的北京人。郭徽心裏這麽想著,但是嘴上沒說。他叉起一塊牛肉,舉在眼前相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

再次放下叉子,郭徽抑制住了下意識擦嘴的行為,然後說:“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還出來和我約會,你怎麽證明你和那些人不一樣呢?”

“我什麽時候說要證明我和別人不一樣了?如果我真的不一樣,就不會走這條路了。”

“那我就放心了。”郭徽從上衣內兜裏掏出一張房卡,推到姑娘面前,姑娘看也沒看直接收到了包裏。

“我倒覺得郭老板有些不一樣。”

郭徽將餐巾拿起,扔在桌上,開口道:“我是不是不一樣,晚上你就知道了。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你慢吃,吃完直接去房間等我就好。”

“要我先洗好澡,還是等你一起?”

此時的郭徽已站起身,聽了這話,眯眼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女子,然後說:“看你心情吧。”說罷他微微欠身,算作告別禮,轉身離開了餐廳。

“健哥你看那是誰。”一旁的小弟捅了捅在後座睡得正香的王健。

“愛他媽誰誰。”王健迷迷糊糊之中冒出這麽一句,轉了下腦袋繼續睡了。

老板接到一條線報,說當紅小鮮肉魏一凡跟女網友私會,晚上在這個酒店會面,讓王健倆人去蹲點。王健覺得魏一凡這人一來沒結婚,二來沒女友,三來是個外籍華人,簡直是天然不受幹涉的約炮對象,約幾個炮你情我願的怎麽了?就因為長得帥就要被拍麽?再者說了,他要是長得跟趙四似的,誰跟他約?中午王健和一個同行老前輩吃飯,提起這事,前輩想了想就說:“嗯,魏一凡長成那樣不容易,就沖這長相,睡幾個女粉絲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那個盧漢就差點意思,盧漢要是睡女粉絲我就不答應。”

王健琢磨著,魏一凡這麽一個讓前輩這樣的千年老司機都認可了可以約炮的男子,還有什麽跟拍的意思?因此完全不放在心上,到了地方就一直在睡覺。

經過剛才小弟那麽一驚動,王健也睡不著了。就這麽幹耗了幾分鐘,王健坐起身來,從邊上掏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然後問:“魏一凡來了麽?”

“沒有。”

“那你剛才說看見誰了?”

“那個,咱們那會兒跟的那個大老板,女朋友死了的那個。”

“郭徽?在哪兒呢?”

“剛才從裏邊出來走了,你沒醒我也就沒管。”

王健沒再問,畢竟這都是過去式了。之後又呆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還是沒看到魏一凡的影子,王健覺得今天可能是黃了,不知道哪出的岔子。反正幹這行就這樣,聽風就是雨,一有風吹草動就得出馬,你也不知道哪次能趕上真事。

王健正琢磨撤不撤,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一個男的下了車,是郭徽。

王健愣了一下,然後不知怎麽的就打開了車門,他囑咐小弟盯一會兒,自己小步跑到酒店跟上了郭徽。郭徽畢竟不是從娛樂圈出身,雖然緋聞不斷但是畢竟沒長出一張魏一凡的臉,因此很少在公共場合受到關注。沒遇上過事,自然就不具備什麽防範能力,王健很輕松地就跟他乘上了同一部電梯。王健站在郭徽身後,發現他的神情並不是十分自然,好像有一些小動作,就像不經控制的神經抽搐似的,只有仔細盯著才能發現,顯然是他在刻意壓制。另外,郭徽還一直在出汗。

到了十一層,郭徽出了電梯,王健自然不能再跟,他早就在郭徽後面按了十二層。看郭徽完全無防備,王健按著開門鍵不放,他運氣不錯,目睹郭徽進入了1108號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