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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君給二姨夫打完電話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您好,請問您是閆敬昱的父親吧……叔叔您好,我是北京電視台的記者,我叫李少君,我們之前應該是聯系過的……對,後來您二老離開北京了,我也一直沒得空拜訪……哈哈哈,您太客氣了……是是是,我前幾天剛和閆敬昱見過面,他氣色還不錯,看來已經是基本恢復了……您二老也擔驚受怕不少日子吧,真是飛來橫禍啊。不過我看閆敬昱還是挺樂觀的,他前兩天跟我說打算放棄對肇事人的索賠了……啊您還不知道啊?他沒跟您說麽這事?”

聽閆敬昱的養父說他沒提放棄索賠這事,李少君也是有點吃驚,她本以為這事一家人肯定會商量一下。聯想到這二老來去匆匆,都沒有在北京多陪陪他,李少君感覺他們養父子的關系或許並不是十分親密。

李少君轉念又想了想,這也很正常,畢竟沒有血緣關系,而且收養這件事,本身就或多或少帶著一點憐憫的色彩,若是趕上自尊心比較強的孩子,可能隨著年紀增長,抵觸心理會越來越大。

“叔叔啊,這個事倒沒什麽,因為對敬昱的采訪中,我們也大概了解到了他的童年遭遇,我想大概就是因為他有過這種經歷,所以才會對同樣成為了孤兒的肇事者的孩子產生了同情心,進而影響了他的決定吧。這一點我作為一個記者也是覺得很感動的,所以我們打算以敬昱為正面典型做一些報道,呼喚社會的愛心嘛……啊對對,所以我這邊也想對您二老進行一個簡單的采訪,大概就是聊聊敬昱成長的經歷,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把人物形象豐滿豐滿……啊好,您二老考慮考慮,如果您這邊沒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去您家裏的……您別客氣,一點都不麻煩,我聽說老家那邊景色可美了,我們也當作連工作帶玩了嘛,哈哈哈……好好好,我等您電話。”

掛掉電話,李少君在記事本上又記了幾筆,這時候有一個男同事走了過來,在她桌子上放了一杯飲料。

“來來來,猜猜這是熱巧還是美祿。”

李少君一聽就知道是老同事在調侃她的選擇強迫症,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熱巧克力。”

“猜對了啊,難不成真的有區別?”他看了看李少君,又看了看杯子裏的液體,弄不明白她是怎麽猜出來的。

“沒區別,但是機器上熱巧的按鈕在美祿上面,一般人都不假思索會點那個的。”

“哎呀我們的李大記者啊,真是觀察入微,佩服佩服。”那人說完,話鋒一轉又說:“跟你說正事,你讓我幫你打聽的附近的房子,有門了,一室一廳帶裝修,挺新的。房子是我一朋友的哥們的,小兩口本來準備結婚用,結果剛裝修完還沒住,家裏老房子拆遷了,現在已然看不上這兒了,抱著錢買了個大HOUSE.所以說啊,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好房子,六千一個月,劃算得很,鑰匙我都給你要來了,一會兒下班去瞧一眼?”

李少君看了看表,想了想說:“我今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班呢。”

“唉喲我說李大記者啊,您少忙會兒工作能死啊?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天天住單位,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都很有意見啊,出出進進的很尷尬啊!”

“唉喲,你們還好意思說是大老爺們兒,我都不尷尬你們有什麽可尷尬的。”

“你多牛啊,巾幗英雄,當代花木蘭,再世穆桂英,我們可比不得。聽我的吧,一會下班去看看,也不遠,走道十分鐘,看了合適就定了,人家還等著回話呢。你要是覺得合適,這事也就算了了,也省得你再操心啊。完事你要是有點人性呢,就請我吃個飯當謝謝我牽線,要是覺得不好,你接著回來加班,不耽誤你多少事,行不?”

李少君想了想,感覺也是有理,畢竟天天在單位睡覺也有諸多不便,還是早找到房子為好,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