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故地

時間:2016年9月6日9:40AM

地點:市立大學老教學樓前廣場

胡玉言嘴裏叼著煙,在林蔭甬道上來回地溜達,眼神卻絲毫沒有離開眼前這座破舊的實驗樓。

十年前,他剛當上刑警隊長不久,就在這座實驗樓中發生了三名大學生連續自殺事件,案件撲朔迷離。那起案件並非是他破獲的第一起案件,卻是他封神之路的開始。

時過境遷,那座縈繞著詛咒的地獄實驗樓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想到這片校園僅僅享受了十年的平靜,厄運便再次降臨。

整個校區被拉上了警戒線,法醫和刑警們正在屍體旁拍照取證,幾個便衣外勤則站在警戒線外詢問著目擊者信息。更多的師生則站在外圍議論紛紛。

刑警隊副隊長王勇此時急沖沖地跑了過來,“老胡,你來了?”

“什麽情況?”胡玉言的眼睛仍舊沒有瞟向屍體,而是朝著四周繼續觀望。

“跟十年前一樣,大學生自殺!”

“你怎麽知道是自殺?”

王勇一愣,然後笑呵呵地摸了摸腦袋,“通過經驗判斷唄!”

“切!”胡玉言鄙視地望了望王勇,“死亡時間?”

“法醫初步判斷是昨天夜裏。”

“怎麽今天早上才發現屍體?”

“老胡同志,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自從十年前那起案件後,這個老校區就廢了,現在正準備拆遷呢,剛才法醫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又是在後半夜,所以這院裏根本沒有人。”

胡玉言點了點頭,“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死者外衣口袋裏裝著身份證,叫邱蓉!其他身份信息還得進一步核實。”說著,王勇把一個裝有身份證的塑料袋交給胡玉言,裏邊裝著一張身份證。

胡玉言把身份證拿過來,看了一眼,“姑娘長得還挺清秀的,可惜啦。”

和王勇初步了解案情後,胡玉言終於走到了案件的核心區域,此時法醫和技偵人員的監測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們開始陸續撤出屍體周邊,幾名刑警站在外圍,等待著隊長最後的命令,是把屍體擡到法醫解剖室,還是醫院的太平間?

胡玉言蹲在屍體前,仔細看著這具屍體,她穿著一件非常寬大的外套,罩住了全身,“奇怪啊?”

“怎麽奇怪了?”王勇不知所謂,瞪大了眼睛問道。

胡玉言擡起頭,指了指太陽,“入伏好幾天了,這大熱天的,死者為什麽要穿這麽寬厚的一件外套呢?”

王勇一陣壞笑,“誰知道呢?現在大學生怪癖特多,自殺都得穿戴整齊,恨不得咱給她直接推火葬廠爐子裏才好呢。”

胡玉言一瞪眼,“死者為大,人還沒斂呢,別他媽胡說八道。”

王勇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對了,老胡,你怎麽說你也是刑警隊的一哥,一起自殺案,犯得著咱們正副隊長同時出面吧?”

“你當我願意來啊,我是接到群眾報案,這不,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了。”說著,胡玉言把手機在王勇的眼前晃了晃。

“現在群眾報案都不打110了?”王勇剛想湊過去看看,結果身後響起了一個清亮的女聲。

“是我打得電話!”此時,一位頗有氣質的美女,拉開警戒線走了進來,周圍的警員顯然認識她,誰也不攔阻。

“呦!我說是哪個群眾這麽神通廣大呢,原來是林記者,又來找我們隊長要第一手資料啊?”王勇想嬉皮笑臉地調侃一句。

沒想到林玲面如冰霜,一把推開王勇,把手機放在了胡玉言眼前,“這個學生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

胡玉言聽見聲音便知道誰來了,故意提高了嗓門,“這又是誰放不相幹的人進來的?還有沒有規矩?”

林玲怒目而視,王勇沖著胡玉言努著嘴,想打圓場,但始終也沒敢搭話。

胡玉言一臉怒容,“這是案發現場,不是你們家,說闖就闖!你能不能多少尊重一下我們的職業。想要資料,去警隊!”

林玲知道胡玉言在故意打官腔,臉上運著氣,沒好氣地說道:“哎呦,胡大隊長,跟我還擺起官威來了?我今天不是找你要資料的,而是給你們提供線索的!”

王勇一件勢頭不對,趕緊擺著手:“我們隊長哪敢跟您這位大記者擺威風啊?林記者,你們聊啊,我去那邊再找找線索。”王勇很知趣,轉身離開屍體旁邊。

胡玉言見王勇離開,剛剛還黑著的臉,頓時煙消雲散,小聲說道:“王勇在跟前,不能顯得太親密啊,要不我這隊長以後都指揮不動這些猴崽子了。”

林玲冷笑一聲,“哎呦,大隊長同志,您這臉真跟天氣一樣,一會陰一會晴啊。”

胡玉言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行了,說說,你怎麽知道死者不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