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余輝

時間:2016年9月11日16:30

地點:T市金灣花園公寓B座樓頂天台

胡玉言被人摘下了面罩,一場暴雨過後,他看到天空中一縷余輝正掠過天際,柳長慶一臉輕松地站在他的面前,而天台的護欄上坐著一個被反綁著的青年,正是景倫,他低著頭好像已經昏了過去。

“柳檢,我們這是在哪?”胡玉言不慌不忙地問道。

“就在景倫公寓的頂層啊,景倫住在三層,而我們一個月前租了一個二層的房間,為的就是今天。”

此時,遠處響起了警笛聲,胡玉言一拍腦門,“燈下黑。”

“別裝蒜了,胡局長!你恐怕早就推理出了我們會藏在這兒吧,只不過是你故意沒有說破罷了。”

胡玉言面無表情,“我其實一直沒想通,你們是怎麽避開監控進到小區裏的,剛才聽到警笛聲才突然明白,那輛假警車綁架了景倫後,沿著攝像頭的盲點開了回來,然後跟著那些警車一起混進了小區,你們趁亂把這輛車停進了你們的私家車庫,誰也不會想到,你們還敢把車開回來,所以調整攝像頭角度什麽的,不過是障眼法。警方一直在外線排查,卻沒有想到查一查小區的錄像,當然查也是白查,恐怕錄像也早已被劉健處理過了。”

“嗯,就是這麽回事兒!邱蓉在自殺前布置的計劃就是這樣,沒想到真的騙過了警方,當然這裏不包括你。”

胡玉言語重心長地說道:“柳檢,一切都結束了,跟我回警局吧?把一切都說出來!”

柳長慶搖了搖頭,“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還有一點時間,還有什麽不清楚的,趕緊問吧。”

“你是先殺了朱院長,再在生死金上寫上了他的名字吧?”

柳長慶點了點頭,“這點瞞不過你這個刑偵專家。因為你當時我沒有把握能殺他,而且你的人手也不夠。”

“邱蓉跟您是什麽關系?我不相信只是一場訴訟認識的,就可以跟她共謀這樣的大事。”

柳長慶笑道:“她是我供養的一個貧困大學生,我無兒無女的,她就像我女兒一樣。後來……你也知道了,她想讓我幫她,我就同意了。”

“如果我告訴您,您的這個幹女兒,創造生死金的目的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呢?”

“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景天的公司要關停了,鄉親們也會拿到應有的補償。我給邱蓉的承諾就要完成了,她犯下的罪行已經以死相抵了,而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為什麽沒有意義,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親自去澄清。”

“胡局,謝謝你的成全!但不需要了。你買的死,我已經自己花錢幫你改成了生,我現在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帶上他離開這個世界,兌現生死金的所有承諾。”說著,柳長慶跑向了景倫。

胡玉言叫嚷著想要阻止柳長慶,可當柳長慶極其靠近景倫時,卻突然縱身閃過了景倫,縱身一躍,跳下了天台。

……

車子停在了埡口村的村口,此時一個郵遞員騎著綠色的自行車扯著嗓子喊道:“大家的信,每一戶都有!”

村民們紛紛走出院落,紛紛領走自家的信,所有村民開始邊拆信邊議論紛紛。

“這是什麽東西?”

“銀行卡!”

“銀行卡是幹什麽的?”

“裏邊有錢,這是誰寄的啊?”

林玲坐在車裏,看著村民們愉悅的表情,轉頭沖著胡玉言問道:“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猜到景倫被關在自己的公寓裏吧?你是想為這些村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胡玉言不置可否,但是表情似乎已經承認了。

林玲看著遠處的青山,悵然道:“你知道嗎?魯鏡他們三人好像不打算當警察了。”

“真不該讓他們在這個年紀就經歷這樣的大案,不過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王勇和小邢雖然都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估計要歇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劉處長被那兩個督查帶回北京了,估計會很麻煩。劉健臨死前,銷毀了所有的證據,自己一個人把整件事扛了下來。王靜等二十二個參與人都陸續到案了,但是他們口徑很一致,沒有人承認跟生死金有關,從現有證據來說,也確實無法證明他們參與了這次犯罪,而贖金的去向也終於成了謎。現在所知的只有那三個悍匪在逃,若不是王勇和小邢,恐怕就連這三個人也早已逍遙法外了。”

胡玉言笑道:“近乎於完美的犯罪,竟然出自幾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之手,後生可畏啊!”

“對了,我還是有些事沒搞明白了,比如金玲玲到底是怎麽死的?”

“還記得邱蓉留下的那幾瓶藥水和那個記錄了原子式的小本嗎?張敏做了細致地化驗和分析,那是非常厲害的化工毒藥,竟然可以精確到秒去殺人,是邱蓉的研究成果。黃浩中毒的成分和劉健自殺時的藥水都查出了和幾瓶藥水相同的成分。金玲玲所喝的是紫色的那瓶兒,喝下去後,會在正好二十四小時的時候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