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6頁)

會客區是一個寬大的區域,塑料和三層板合成的擋板把各個區域隔斷開來,而每個隔斷內部都有簡易的沙發和圓桌。但這些桌面看上去已經久未擦拭,而沙發的座套也已經有點泛黃,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換過,地上也有很多煙灰狀的灰塵,讓人很不舒服。而幾個要求索賠的用戶正在跟保險經紀人們激烈地爭論著什麽,很顯然他們的交涉很艱苦。

王凡把刑振玉領出會客區,帶到了廳角落的幾間小房子前,他打開了一間房間的門,朝裏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把刑振玉讓了進去。邢振玉走進了這間房間,才發現這裏和外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這個房間不是很大,但卻異常整潔,而且非常豪華。三張真皮的沙發靠著墻擺放著,沙發前是一個鋼化玻璃的茶幾。墻角上有一個飲水機,機子上倒放著只剩下半桶的純凈水。

王凡等待邢振玉進來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邢振玉坐在了沙發上,看著眼前的王凡:“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叫邢振玉。”

“嗯,邢警官,請問找我有何貴幹?”

“你好像早知道我要來找你。”

“不會吧,我又不是神仙。不過一個幾年前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一直在警方的視線照顧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個案件已經結了,沒有人再找你的麻煩了!你真的很幸運呢,能從地方派出所最優秀的警察那裏安然脫身。”

王凡沒有接邢振玉的話茬,也沒有承認當年自己的罪行,而是狡猾地說道:“不要耽誤時間了,邢警官還是說明一下你的來意吧!有時候不知道警察為什麽找上門,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情呢。”

“我是為了張海的事來的,這個事不知道讓你舒不舒服?”

王凡聽到張海的名字,泰然自若,並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說:“不會不舒服的,關於他的事,您盡管問。”

“那我就直入主題了,張海和你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在吉林時的同學,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

“看來是好朋友。”

“是非常鐵的哥們兒。”

“張海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不但學上得好,他各個方面都很優秀。”

“哦?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怎麽說呢,只要他喜歡的,玩的都很好,比如吉他、攝影、電腦等等,對了,他在藝術上還有著超高的天賦。”

“藝術上?”

“嗯,畫不但畫得好,還會做各種瓶子,當年他的手藝連我們班的美術老師都自嘆不如。”

“做瓶子?”

“嗯,你看過王志文和許晴演的那個《東邊日出西邊雨》吧?就是那裏邊那種,王志文用泥捏出來,然後再放到燒窯裏去燒制的那種瓶子。”

邢振玉點了點頭:“嗯,很老的片子了,不過有印象。他是跟你一起到的T市嗎?”

“差不多吧!他高中畢業後,考上了T市的一所傳媒大學,我沒考上大學,就跟著幾個哥們兒來這裏打工了,大家前後腳到的。”

“他大學的專業是什麽?”

“舞台設計。他那個人有很多夢想的,上高中時想當歌星,後來又說要當藝術家,上大學時他又一心想要當大型節目的總導演。他時常跟我說,如果讓他導演央視春晚,一定會比現在有勁兒得多。不過像他那樣的小角色,又怎麽會有出頭之日呢?只不過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王凡說著就苦笑了一聲。

“他畢業後幹什麽了?”

“一直還在追逐著自己那個根本不能實現的理想,一開始到了一家雜志社去當攝影記者。後來雜志社沒辦幾期就倒閉了,連工資都沒給他結算。當時,他連生活費都拿不出來了,便來找到了我,因為我倆關系很好,又是同鄉又是同學的,我就讓他住在了我和我的那些哥們兒租的房子裏勉強度日。後來我勸他去找個腳踏實地的工作去幹,可是他偏不。不久,他找了一家文化公司。”

“文化公司是幹什麽工作的?”

“你可能不知道,現在那些電視台雖然拿著大把的節目經費,但節目的舞台設計和後期剪輯這些事,都不是他們自己去幹了,而是找外邊的一些廉價的文化公司去做。張海那時就在做這些工作,錢掙得不但少,而且還整天要盯著電腦看來看去的,累得他臭死也沒掙幾個錢。”

“他一直從事這個工作嗎?”

“不是的,後來出了一點事故。”

“事故?什麽事故。”

“他布置舞台的時候,沒想到有人沒有按照相關的操作規程操作,提前打開了高效的照明燈,而那時張海正在調節那個照明燈的角度,結果一下子就把他的右腕燙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

“右腕嗎?那裏應該有一個火焰的文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