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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巨子的大帽子一直扣在了我的頭上,我不能失去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因為那樣我就會變回那個在鄉間以種地為生的臭小子。但只靠經營賓館和娛樂場所,這樣硬挺下去只會賠得更慘。所以,我必須開拓新的產業來賺錢,彌補賓館的巨大黑洞。

我當時想過炒股,於是就拿了一筆錢投入了股市去試一試,可是中國的股市是個更深的無底洞。我的那點投資,也被套住了。

看來我還給想別的辦法。突然,有一個客人來娛樂城玩,出手十分闊綽。我感覺這個人很特別,不是官家的人,便主動去認識了他,原來他的外號叫“大頭魚”,是在沿海搞走私的大頭目。我當時問他什麽東西最好銷的時候,他竟然跟我說,這兩年中國的古玩在國外很有市場,只要有那些東西,有的是錢賺。

古玩瓷器,我一下就想起了傅爺爺地窖裏那些已經碎得不成樣子的瓷器碎片,我沒有把那些破爛還給小芳,因為那些東西已經不可能再復原了,免得惹小芳傷心。難道那些瓷器的碎片會是個商機?我仔細詢問了大頭魚情況,大頭魚說外國人一般用C14來測驗,符合標準的就認為是古董。於是,我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把那些瓷片加入新的原料然後重新修補,這樣的話,其中一部分就是正經的古玩,如果足夠幸運的話,C14檢測可以順利通過。

我在東郊貨場租了一個中號的倉庫,租金很便宜,周圍也根本沒有什麽人租用場地,所以我就秘密在那裏壘了一座燒窯,想要做實驗,看看能不能讓傅爺爺的那些瓷片重新變成新的寶貝。當時,我按照當年傅爺爺傳授的那點技藝,開始反復實驗,把舊瓷片的瓶底和新的泥胎拼接在一起,然後燒制。經過我的努力,我終於把自己做的第一批貨交給了大頭魚。

大頭魚在不久後給我打來了一筆巨款,說那批貨竟然在C14檢查中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他們還想找我訂購這些東西。我當時高興極了,終於有了再次發達的營生。但是傅爺爺留下來的瓷片實在是有限,而且很多瓷片我根本恢復不了它原來的器形,我也不能整天泡在這裏,把賓館甩開。

沒辦法,我秘密雇了一些手藝人,這些人都是一些鄉鎮的瓷器廠下來的,我把瓷片拼接的任務交給了他們去做,並告訴他們燒窯的時間只能是淩晨5點到6點,因為這時天已經泛亮,可以掩飾燒窯的火光,而且這時人大都還沒有起床,意識屬於最朦朧的時候,不容易被人發現。

但這些人的手藝卻參差不齊,而我也不能每天都到這裏來監工,所以瓷器的質量開始下降。所以,我急需一個既懂行,手藝又好的人給我監工。老天仍然對我很眷顧,還真讓我找到了。有一次我摔傷了腳到醫院去住院,住在我旁邊病房的有個叫張海的年輕人,這個人時常受到大夫和護士的欺負,他們常常給他延誤治療,而且對他總是冷嘲熱諷、惡語相向。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張海是因為揭發了某個大夫在上班時打遊戲而被大夫們重點“照顧”了。後來,我找到了他,兩個人聊了起來,沒想到他是學舞台設計的,一心想要當個晚會的大導演,而更讓我興奮地是他竟然對瓷器很懂行,於是我們兩個人興奮地聊了起來。

後來我通過自己的關系,替張海擺平了醫院的事情,然後告訴張海出了院來幫我,他欣然答應了。張海到我這裏來之前,我的古玩生意出現了瓶頸,因為那些碎片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這時我只能要求工人們繼續制作那些粗糙的工藝品。而那時候,大頭魚對我的貨一度很不滿意,說那根本不是古玩,甚至連工藝品的級別都不算,是一堆垃圾。大頭魚還告訴我,如果那些古玩的碎片用完了,幹脆就專心去做宋瓷的高仿,那種東西現在在國外的銷路也很好。

張海出院後,我把東郊貨場的事全權交給了他,只有兩條要求:一條是管住他和工匠們的嘴,一定要保密;第二條是東西要精益求精。

張海非常的聰明,宋瓷常用的是白釉、青釉都經過他的調制做了出來,後來就連宋瓷的開片,他也用高錳酸鉀描了上去。做出來的東西說實話,真地道。但是,大頭魚突然告訴我,他已經要離開T市了,把自己的交貨地點改在了濱海市的一個碼頭,要我自己派人去交貨,他還特意囑托我,一定要找可靠的人。我知道交貨的環節是個重點,我必須找個可靠的人去幹,想來想去還是要張海來。這個小子腦子裏雖然總有些不實際的幻想,但是他很機靈,總能把事辦得妥妥當當。

為了攏住這個人才,我給他買了一套商品房,還給他開高額的工資。而他也在沒日沒夜地幫我忙活。我給他從黑市中買了一輛車架號和發動機號都被刮去的小型卡車,做了假的牌照,來運貨。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膽子這麽大,違法犯罪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不叫什麽事了。當時我想的很簡單,出了事也沒事,在我的娛樂城中有那麽多白吃白喝的官爺,哪個人都可以幫我擺平。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有一天傍晚,張海幫我運這批貨出去,但是一個女孩橫插馬路過來,張海沒踩住刹車,把女孩撞飛了。張海說當時他腦子裏一片空白,竟然撂下了一車的瓷器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