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早上八點,我打電話給唐傑瑞,讓他幫我請個假,我噴嚏不斷,眼淚直流,應該是患了重感冒。唐傑瑞這個人,講起話來溫潤如玉,簡直就是人間兇器,celine總是沉溺於他的美好皮囊裏。

掛了電話我忽感一陣尿急,跳下床直奔衛生間,不巧馬桶被靳睦涵占著。我伸手欲敲門催促,他幽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

他像是在打電話,聲音低沉而斷續。

打電話而已,幹嘛鬼鬼祟祟!好奇心作祟,我趴在門邊偷聽,從他的回答之中,對話內容漸漸了然。

電話那頭應該是他的邊鎮鄰居,大概是說衛生間的馬桶壞了,一直漏水泡濕了樓下的天花板。鄰居讓靳睦涵修理,靳睦涵說自己不在,要麽等他回去,要麽讓鄰居撬門進去自己修理,他會承包所有費用,算好後轉賬給他。

不過是水管壞了,鄰居為什麽要給千裏之外的靳睦涵電話?為什麽不直接上樓問一問?英凱不就住在家裏嗎?他寧願讓對方撬門進去都不告知英凱?他視英凱作空氣嗎?

我深深地想著,揣測著,懷疑著,無數個“為什麽”裹挾了我的大腦。

我靠在門框上,整合所有細節欲繼續往下想,哪料下一秒,門“呼”的一聲被拉開,靳睦涵連電話都還沒來得及收進兜兒,他半擡著胳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嶼安?你沒去上班嗎?”

我故作鎮定地輕輕咳了兩聲:“感冒了,剛給單位請了假。”

他顯然有些驚慌失措,將臥著手機的手在背後藏了一下又迅速移至身體一側,呈自然下垂狀。

“以後別在廁所講電話,我會憋壞的!”我佯裝泰然道。

他一聽,瞧瞧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些語無倫次,“哦,鄰居打來的,就是我自己家的鄰居說我家馬桶壞了讓我趕緊找人修。”

“英凱不是在家嗎?讓他直接上樓敲門就好了!”“用得著撬門嗎?”當然,後面一句我沒說出口。

“鄰居說敲了幾次都沒人,冷哥不是要采風嗎?應該是去周邊鄉鎮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知道了,快,我快尿出來了!”說完便一頭紮進廁所。

方便完,我回到房間,無比鄭重地撥通了英凱的手機,難得他接了起來,即便信號很弱,可我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他說自己在北部,天氣不錯所以最近都在四處行走采風。

不過寥寥幾句,卻成功安置了我一顆搖搖欲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