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個故事開始於五年之前,從冷英凱失蹤前不久便已經被寫好。

五年前,英凱被查出了癌症,晚期,之後沒多久就死了。死前,他聯系到了自己的父親跟哥哥冷英豪,卻得知父親在幾年前已經去世,留給他了一筆遺產。

曾今跟我海誓山盟承諾守護我一生的冷英凱眼看要撒手人寰,為保障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將父親留給自己的遺產換成一顆寶石留給我。

這顆寶石的名字,叫做“穆薩伊夫”。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冷英豪,卻沒有告訴他過於具體的內容。他要哥哥在自己死後代替自己啟動這個遊戲。保險起見,並未告知詳情,只是讓我根據他留下的線索一步步找到寶藏。

哪料冷英豪利益所趨起了歹心。

父親說這輩子虧欠冷英凱,同為兒子,生下他卻沒能得到養育他的機會,因此將大部分財產留給了他。冷英豪當然不甘心,決定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去國外做了整容,整成了弟弟冷英凱的模樣,想要利用虛假身份,通過我套出寶藏的具體藏匿地點。

而韓露、靳睦涵都不過是冷英豪的棋子,一個靠情感牽制,一個靠利益牽制,於是,他們合謀。

多年前,韓露三番五次告白冷英凱被拒絕之後,不久前的一次重逢在冷英豪的蒙騙之下為其所用。

韓露的動機一向明確——表白幾次都被冷英凱拒絕,而作為閨蜜的我還總是在她面前秀天秀地秀恩愛。因此她要抓住這次機會得到他感情的同時得到他的財產!憑什麽我鄭嶼安順理成章得到一切?她要報復我!

而靳睦涵自己,才是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之一。他是冷英凱生前的好友。兩人的父親更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一次商業欺詐,靳睦涵的父親被冷英凱的父親搞破產,不久後跳樓自殺,母親也因此大病不起,後來查出了不治之症,需要錢治病。天性善良的靳睦涵被逼到走投無路,決定報復,將本屬於父親的錢拿回來,才參與到這場陰謀中。

“所以,你跟我說的家破人亡都是真的?”我不動聲色聽完,心底一軟。

他艱澀地點頭:“這件事上,我從未欺騙過你。”

“那又在哪件事上欺騙我了呢?或者說……除此以外的每件事?”我不肯罷休,秉持滿口咄咄逼人的刻薄。

靳睦涵深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嶼安......”

“別這麽叫我!你沒有資格!”我面無表情地,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嚨。“說!從頭開始,一件一件地說!”

“別——嶼安!”靳睦涵見狀,殘殘敗下陣來。

“沒錯,最初我靠近你,闖入你的生活,看似無意其實別有用心,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步步為營。你所畫的每一幅詭異的畫,都是我動的手腳。是我在你的飲品裏加了安眠藥,在你睡著以後塗改畫作。”

“安眠藥?我跟你相處那麽久,怎麽從來沒發現過?”

“提前碾成了粉末,藏在了戒指裏以備不時之需。”說著,靳睦涵將戒指從指尖摘下,慢吞吞地遞給我。我將鐵蓋兒打開,只見裏面有兩個淺淺的分隔,左邊的殘渣是白色,而右邊,是青綠色。

我突然聯想到某次在衛生間,靳睦涵洗手時落下戒指不等我送出去便心神不定地沖進來取走,我問他粉末,他解釋說金屬碎屑。

“綠色是什麽?”我的目光足夠慘烈。

“枯孤藤,一種產自西域的植物,有毒,研磨成粉,少量服用有致幻效果。”他氣若遊絲地說道。

“所以我之所以產生那些幻覺,產生那些奇怪的行為跟所見所聞都是因為你給我下了藥?”

靳睦涵沒回答。我當是默認。

“可是我第一次失眠畫畫發現詭異之處,那時候我還沒搬進閣樓,你又是如何給我下藥的?”我對此不解。

“你還記得嗎,那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其實我一直沒走,故意敞開陽台窗戶。等大風將它吹開發出巨響你上前查看的時候,我才從正門溜走。”

“卑鄙!”

……

“我晚上回家在小區被跟蹤,第二天查監控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那次呢?”

“是我制造了倒垃圾被你撞見的假象,後來編了謊話欺騙你,說自己整晚在家從未下樓。”

“可第二天查監控一切正常又是怎麽回事?”

“是韓露當晚對監控室的錄像做了手腳。”

……

“燒水燒不開,茶杯憑空消失用憑空出現那件事呢?”

“你的確用我的杯子給我泡了茶,我為了讓你相信自己神智不清,暗中將杯子放進回櫥櫃並且有意讓你發現。”

……

“還有我的第二人格襲擊了你的那件事兒呢?”

“也是假的。我讓韓露把我打暈,然後偽裝現場故意讓晴子目睹,然後嫁禍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