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泥像藏屍(第3/6頁)
“那倒未必,畢竟你們曾經交往過,有過一段開心的回憶,所謂人心是肉長的,我相信子欣遲早會明白你的心意。你不是也曾經說過嗎,只要她一天不結婚,你就不會放棄。”
“沒用了,她如此鐵石心腸,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當一個人不再愛你,你哭是錯、笑是錯、活著是錯、死了也是錯。沒用了,真的沒用了。”宋宇文痛苦萬分地搖著頭。
“你別這麽悲觀……”看到宋宇文這樣,古小煙的心裏也難受。
“不說這些了,謝謝你陪我喝酒。”宋宇文跟古小煙對碰一下,喝了一口酒,然後打開手機,說是放些音樂來聽,是一首張宇的《趁早》。
寂靜的夜,傷感的旋律回蕩在四周——
到後采才發現愛你是一種習慣
我學會和你說一樣的謊
你總是要我在你身旁
說幸福該是什麽模樣
你給我的天堂,其實是一片荒涼
要是我早可以和你一刀兩斷
我們就不必在愛裏勉強
可是我真的不夠勇敢
總為你忐忑,為你心軟
畢竟想愛一場,不要誰心裏帶著傷
我可以永遠笑著扮演你的配角
在你的背後自己煎熬
如果你不想要,想退出要趁旱,我沒有非要一起到老
我可以不問感覺繼續為愛討好
冷眼地看著你的驕傲
若有情太難了,想別戀要趁早,就算迷戀你的擁抱
忘了就好
……
當張宇唱到那句“我可以永遠笑著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後自己煎熬”,宋宇文掩面大哭起來,把古小煙嚇了一跳,同時也心痛不已。若不是用情至深,一個大男人豈會在她面前哭得如此肝腸寸斷?
古小煙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關掉音樂,因為人在傷心時,再聽著傷感的音樂,容易把自己帶入曲中,以至於更加傷心。但沒想到宋宇文忽然對她兇吼:“不許關!”再次打開音樂,自顧自地哭著。
古小煙還是頭一次見宋宇文發脾氣。印象中,宋宇文是個脾氣好得不能再好的人,此時此刻的言行舉止,恐怕是胡子欣令他傷透了心、傷透了魂。
想到失蹤的祁麗麗、臥軌的朱珠,再聽著這般傷感的音樂,以及宋宇文斷斷續續的哭聲,古小煙不禁濕了眼眶。
這首歌連續放了三遍,宋宇文才止住哭,並向古小煙道歉。
古小煙掏出紙巾遞給他,說沒事,有時候哭出來會好受些。
宋宇文吸吸鼻子,繼續喝酒,喝完一罐又開了一罐,古小煙沒阻止,就讓他醉倒吧。
醉倒了可以忘記所有煩惱與悲傷,可以無憂無慮。
半晌,宋宇文打了個酒嗝,悠悠地說:“她想整容,不想做她自己了。”
古小煙差點兒噴酒,整容?
宋宇文無奈地笑道:“她說有個導演準備捧她,只要她整容成張柏芝的樣子,必定大紅大紫,還能進軍好萊塢。”
“這種鬼話她也相信?”
“相信,而且深信不疑。”
“真是服了,就算整容成張柏芝的樣子也不可能變成她、取代她,更別提大紅大紫了,我看那個導演也不是什麽好鳥,你勸過子欣嗎?”
“勸過,但她根本不聽我的。來,喝酒吧。”宋宇文拿起酒猛灌著。
“回頭我說說她,好好地整什麽容啊,做她自己不好麽?”
“沒用的,她不會聽你的。我真的不想看到她繼續那樣,我一直努力,希望她步上正軌,可是她……”宋宇文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已經喝紅了眼,口齒不清,“她總以為別人瞧不起她,嫌棄她出身不好,嫌棄她是農村人,嫌棄她在酒吧跳鋼管舞,其實誰會這麽想呢?自始至終,我對她的感情變過嗎?可是她待我如何,我真的那麽不如小杜嗎?”宋宇文站起身,將滿肚子怨氣發泄在旁邊的垃圾上,用腳一頓亂踢,險些摔倒。
古小煙想上前攙扶,宋宇文卻推開了她:“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是個可憐蟲,其實你們都錯了,總有一天你們會對我刮目相看,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的冷傲,再也不想這樣混混噩噩。”
宋宇文把怒氣撒在墻角那尊半倒的泥像身上,對它狂踢亂打:“憑什麽我不如小杜?他那麽好,為什麽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藏起來,做縮頭烏龜?我對你這麽好。你卻視而不見?從現在開始,我發誓,我再也不會任你擺布,再也不做小醜。”
話音落下的同時,那尊泥像終於承受不住摧殘爆裂了,而宋宇文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竟然跳到泥像身上,繼續使勁跺,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出來。
跳了幾下,他驚呼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似在一瞬間清醒了,連聲顫道:“小煙,快把照明燈拿來。”
怎麽回事?古小煙脊背發涼了,因為她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