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驚爆無底洞 第三話 危險的貨物(第2/3頁)

那草蜥並不避人,一路爬到了三人的近前。司馬灰和羅大海都識得這是叢林裏出沒的草綠龍蜥,尺寸小者稱草蜥,大者則為龍蜥,平時靜如處子,爬行捕食時則動似脫兔,生長得極其緩慢,據說在緬甸山區,曾有人捉到過活了一百八十多年的龍蜥,軀體龐大得可與水牛相比。

羅大舌頭見狀,早將提防之心去了大半,他久在深山老林裏行軍,最擅於捉蜥捕蛇,便將四管獵槍背了,趁那草蜥不備,從後邊一把將它抄在手裏,捏住了頭尾,對司馬灰說:“想不到泥沼裏也有這玩意兒。”

司馬灰皺眉說:“四腳蛇體內帶有血毒,沾上一點就夠你受的,小心影響下半生身體健康,趕緊扔地上一腳踩死算了。”

羅大舌頭說:“這大小也算是條性命,踩死了多可惜……”他本打算使個壞,暗中將草蜥扔到俄國人白熊身上,可話音未落,卻聽附近沼澤裏長草亂響,竟是源源不斷地鉆出無數條草蜥。它們都是被夜蛾吸引而來,兼之爬行速度極快,真如風卷殘雲一般,將所過之處的蛾子吃了個幹幹凈凈。那些飛蛾空有磷翅,卻無法在雨中施展,全成了草蜥的盤中餐。但從地下沼澤裏爬出的草蜥越來越多,有些爭搶得稍慢了些,便急得“呲呲”亂叫,爬在地上打轉,顯得焦躁不安。

三人見草蜥成群出現,數量多得驚人,身上全都起了層毛栗子出來,不免同時向後退了幾步。而被羅大海捏住的那條草蜥,也奮然掙脫。它周身都是鋒利如刀片般的細鱗,一掙之下,早將羅大舌頭兩手全割破了,頓時鮮血淋漓。

羅大舌頭惱怒起來,扯下衣襟裹住手上傷口,罵了幾聲,當即就想以獵槍殺它幾條泄恨,但從沼澤裏爬出的蜥蜴不計其數,紛紛蜂擁而來,別說是依靠槍支,即便是有火焰噴射器,恐怕也難以阻擋。

司馬灰見這勢頭不對,和羅大海相互使個眼色,立刻閃身鉆入了蚊式運輸機的艙門,那俄國人白熊也不敢怠慢,爭先恐後地跟著擠了進來,三人忙不叠的關閉艙門,找東西擋住了各處縫隙和窟窿,以防會有草蜥鉆進來傷人。

玉飛燕正帶著阿脆與Karaweik,點著宿營燈在機艙裏尋找“貨物”,司馬灰把外邊的情況簡略說了,眼下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只有等草蜥吃盡了周圍的夜蛾再說,緬甸原始叢林裏的草綠龍蜥習性奇異,當地最有經驗的土人也不敢輕易觸犯它們。

按照常理而言,含毒的蜥蜴很少,生存在緬甸叢林中的各類龍蜥,是不該帶有毒囊的,可偏偏有許多人中了龍蜥的劇毒而死。據說緬甸地棲龍蜥自身無毒,只是鮮血流出體外即成毒液,而且毒性霸道,無藥可醫。至今無法查明致人死命的血毒是什麽成份,當年曾有人進行過相關研究,可也不得結果,最後只好以日本宗教大家藤田靈齋的理論來解釋——生物本身無毒,卻可積蓄憤怒之情,以襲人精神之虛。

眾人深知草綠龍蜥的可怕之處,但這類東西畢竟只是些頭腦簡單的爬蟲類生物,探險隊又有運輸機作為掩體,所以它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只是不知野人山巨型裂谷中的降雨還會維持多久,因為比龍蜥更為恐怖的,當屬這籠罩在地底的殺人霧。

司馬灰剛才險些在霧中送掉了性命,至今心有余悸,濃霧深處似乎並不存在任何東西,而且機艙裏並沒有見到駕駛員的屍體,也許他們和搭乘在第二架運輸機裏的英國探險隊一樣,永遠“甄滅”在了霧中。他告訴玉飛燕等人,千萬不要接觸地底湧出的迷霧,霧氣越濃就越危險。熱帶風團“浮屠”雖然來得猛烈,卻帶給咱們一個難得的逃生機會,有可能把“貨物”帶出野人山。

可玉飛燕正望著那貨艙怔怔出神,對司馬灰的話恍如不聞。司馬灰見玉飛燕神色有異,正想問個究竟,卻聽阿脆在旁對他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位英國探洞專家留下的錄音中,曾提到過一件事情,他說蚊式特種運輸機裏裝載的貨物——極其危險。”

司馬灰聞言猛然記起,剛才早都把此事忘在腦後了,地下沼澤裏的冷血爬蟲類生物,山外肆虐的狂風暴雨,以及隨時可能再次出現的濃霧,都還屬於潛在威脅,然而機艙內的“貨物”卻已近在咫尺。如此看來,眼下這架蚊式運輸機裏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可英國人所說的“危險”是指什麽?它又會“危險”到什麽程度?莫非碰也不能碰,看也不能看?

阿脆剛同玉飛燕徹查了運輸機內部,她低聲對司馬灰說:“蚊式運輸機裏根本沒有裝載任何‘貨物’,咱們大概是上當了。”

司馬灰剛鉆進來的時候,已看到運輸機後邊裝有一個巨大的鋁制滾桶形貨艙,幾乎把整架運輸機都填滿了,但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裏邊裝的是些什麽,只盼著盡快得手,了結了這樁勾心債,可此時卻聽阿脆說運輸機裏根本沒有“貨物”,不禁奇道:“貨艙裏面是個空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