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黃金蜘蛛 第三話 鋼盔

黑暗深處傳來的通信在發出“A……A……D”代碼後,就此中斷了聯絡。玉飛燕奇道:“那是……什麽意思?AAD是誰?”司馬灰說:“可能是個加密的呼叫代號或暗語,軍隊裏才會用,咱們不可能知道。”阿脆竭力搜索著腦中記憶:“我好像……在哪聽過這段代碼,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這片深髓幽暗的地下洞窟裏,空氣濕度很高,到處都是模糊朦朧,地形特殊,完全與外界隔絕,根本無從推測這段電波來自何處,因為失蹤在野人山巨型裂谷中的人員實在是太多了,有可能是某支探險隊的幸存者,也有可能是那個幽靈般的“綠色墳墓”。一時間誰也吃不準是吉是兇,但都覺得這事來得邪性,可能有詐,不敢輕信,而且也難解其意:“在蛇裏?難不成是被蟒蛇吞了的死者,在跟咱們聯絡?”

司馬灰說這事有點邪門,應該正常使用的儀器全部失靈,本不該接到電波的戰術無線電卻意外收到通訊信號,會不會和野人山裏出現的濃霧有關?指北針的方位完全混亂,咱們也沒辦法按照通訊裏提供的方位去察看究竟。

眾人正在商議對策,一旁哨戒的羅大舌頭忽然發現,在遠處的漆黑中,亮起一盞忽明忽暗的燈光,他趕緊提醒司馬灰等人注意。司馬灰凝目一望,不是鬼火,似乎是什麽人用手遮擋信號燈,發出的燈光通信,待要仔細辨別,那信號燈閃爍的光亮卻已消失不見了。

羅大舌頭卻不在乎,他自打進山以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憤然說:“媽了個巴子的,是哪個鱉犢子在那作怪?老子非看看你是人是鬼不可。”說著話端起大口徑獵槍,尋著發出燈光通信方向往前搜尋。司馬灰也招呼阿脆和玉飛燕,讓她們隨後跟上,要看看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四人壯著膽子,布成散兵線,呈扇形往前搜索,然而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眼看山重水復,也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阿脆低聲問司馬灰,一直躲在暗處窺視眾人的“綠色墳墓”,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亦或是什麽怪物,可自從地震炸彈被引爆之後,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剛才的通訊和信號燈都來得好生詭異,會不會是它發出的?

司馬灰也認為在蚊式特種運輸機裏的時候,“綠色墳墓”應該就隱藏在探險隊的幾個幸存者當中,因為當時情況十分特殊,機艙內猶如一間“密室”,若非近在咫尺,絕不可能對機艙裏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果剛才的信號與之有關,那就絕不可信,多半是要將見過黃金蜘蛛城的幸存者引入死路滅口。而且司馬灰還推測,現在這個幽靈般的尾隨者,肯定還躲在某個“死角”裏,只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還沒辦法將它揪出來。

阿脆反復琢磨著司馬灰的話:“你先前也曾說過人的心理上存在著死角,那是個什麽樣的盲區呢?”

司馬灰說既然是心理上的“死角”,就是以正常思路絕難想象的範疇,所以咱們現在胡猜亂想也沒任何意義。當年在湖南湘西,發生過一件很蹊蹺的命案,湘西那地方自古就是“山多、洞多、匪多、槍多”,山賊土匪多如牛毛,路上行走的客商,孤身坐在山裏邊歇個腳,都會被人從背後放倒,用刀子割了頭去。那時有家布客,掌櫃的布商獨自去外地辦貨,家裏不放心,算著臨近回來的日子,就派管家帶了兩個夥計,去數十裏外的小鎮上相迎。那鎮子地僻山深,周圍土匪也多,卻是回城的必經之地,鎮中只有一個大車店,沒單間,全都是二十幾人一間房的對頭通鋪。管家來得時候也巧了,他到了客店一打聽,得知東主昨天晚上就宿在店內,眼看日頭出得老高了,早該出來結店錢了,可眼瞅著從客房裏魚貫出來十八個人,唯獨不見布商的身影。管家到房中一看,四壁全是空的,哪裏還有人在,他暗覺事情不對,急忙去找大車店的店主核實,一查房冊,白紙黑字寫的分明,昨夜住在房中的是一十九人,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怎會無端少了一個大活人?管家情急之下,拼命攔住了正要出門的那些客人,說我們東家昨夜明明住在店裏,怎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落不明了?難保這店是家黑店,暗中謀害過往客商的性命財物。當時街上有采訪局偵緝隊巡邏,見鬧得動靜不小,就將店裏的人全抓回去嚴加審訊。本來采訪局只想趁亂敲點錢財,不料一搜那十八個與布商同住一室的客人,竟發現每人都帶著一包人肉。刑訊威逼之下,那些客人只有招供認罪,交代了案情經過。原來這十八人都是土匪,在路上見布商行囊飽滿,就想在僻靜處劫殺了謀他一注財帛,但尾隨了一路,始終沒找到機會下手。最後跟到鎮中,土匪們都假作互不相識的,買通了店夥,與那布商共宿一室,入夜後待那布商睡熟,就用被子將其兜頭蓋住,把人活活悶死,然後亂刃分屍,切成一十八塊,又都用石灰和油布裹了,不見半點血跡。每人一塊分別帶在身上,打算離開客店後,扔在山裏喂了鳥獸,那就絕對不留任何痕跡了。可大概也是因為殺得人多,到頭來怨魂纏腿,這夥土匪還沒來得及離開客棧,卻被布商家裏管事的一鬧,使得這案子敗露了出來,都讓官府五花大綁的捆了,送到省城裏遊街示眾砍頭示眾,這件碎屍案在當時的社會上震動不小,在法場上圍觀用刑的百姓人山人海,真是好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