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攤牌獲信任,情報套底細(第2/7頁)

免不得左右張望有否被發現,他動作很快,迅速推門擠進去,將門從裏面又重新虛掩上,只是才剛回頭,他便被身後的東西嚇了一跳。

著倉庫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有的木箱子上甚至還貼著國防部軍需處的封條。

但是看著這樣的東西,他已經是心跳加快了,可好奇心驅使他找到一根撬棍,隨機地打開幾個木箱,定睛瞧著,裏面全都是都是鹽、大米、奶粉、布匹、罐頭等物品。

這一切便已經水落石出了,原來羅立忠在做著走私的勾當,而這個浦口碼頭的倉庫便是羅立忠的中轉站。

這樣的事情,相必落在自己那個哥哥手裏,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難怪他費勁心機也要拉攏自己。

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回去的路上思慮深重,雖然有所得,不過相比這一件事情,他更在意那個意外收貨,郭連生。

這個郭連生居然跟軍統的人在做走私,難不成這是組織上刻意安排的掩護?

沈放此刻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但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要獲得更多信息就必須取得羅立忠的信任。

想到這裏,沈放決定跟羅立忠攤牌。

隔天晚上,喜樂門,沈放主動約了羅立忠。

人走進包廂時候沈放已經等了許久,桌上一瓶酒已經灌倒了底兒。

“哎,沈老弟約我喝酒怎麽跑到包廂裏了,外面多熱鬧,今天也不找姑娘跳舞了。”

這氣氛到底微微有些奇怪,在舞廳卻又求安靜,而且面前那張正經模樣,叫羅立忠微微有些不自在。他只能用這樣的語氣來稍加緩和。

沒想著沈放神色不松更緊:“我有些話想跟羅兄單獨聊聊。”

羅立忠與他挨著坐下,輕輕將手搭在他後背,故作親密:“怎麽不在局裏說?”

既然不求樂子,正經的事情,辦公室似乎更加合適。

“有些話不太方便。”說著他暗暗出了一口氣。

羅立忠繼而凝眉,看出了不大對勁:“今天你說話有些反常啊。”

尋常時候他熱絡些,沈放自然跟著樂呵,今兒這一張哭臉拉著,叫他怎麽笑都覺得尷尬。

包廂裏燈光不亮,五色斑斕的,卻又沉悶。沈放沉默了片刻,低著的眉頭忽然一擡。

“這幾天晚上吳隊長可都沒有睡好覺啊,睿星商行、榮盛貿易、興發公司幾個地方輪流地跑,怎麽?羅兄,這幾筆生意是賺了不少吧。”

這話想來好說,到了嘴邊卻還是有些費勁,不過也叫他神色更加自然些。

說著沈放眼中漏出一股堅定,目光清楚瞧著羅立忠一愣,接著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笑著,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倒了一點酒喝了起來。

知道了卻不捅出去,這裏頭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可羅立忠明白,沈放找自己商量,定是想要威脅自己,得到什麽好處。

他笑裏藏刀:“老弟心機夠深的,扮豬吃老虎,難不成是想找我的麻煩?”

沈放一直等著他回答,得到無所謂的這一句話後,佯裝漏出兇惡面目。

“這事兒漏了,小則官位不保,說大了,被判了幾年都是輕的。蔣委員長還都之後最大的動作就要整肅官場,如果鬧出這事兒來,恐怕誰也兜不住吧。”

他似乎是勢在必得,可羅立忠卻是一臉的淡然,突然跟他打起了感情牌:“沈老弟,你來這些日子,我對你怎麽樣?”

“關懷備至。”

四個字,簡單明了。

羅立忠欣慰一笑:“我知道你的出身,你的經歷,但你對我的過去可能了解的並沒有那麽多。”

沈放沒說話,似乎在揣摩他的意思。

羅立忠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其實我很羨慕你,官宦人家從小衣食無憂,不用怎麽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可我們不一樣,我從小過的太苦了,母親當年為了養活我,省下自己口糧,她卻活活餓死了,我是這樣活過來的。”

原來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要說不害怕也是假的。

不過這由頭卻是爛透了,沈放不屑:“吃苦的事兒誰都經歷過,在日本人手底下的那幾年難道我是玩麽?”

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氣氛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比較,羅立忠解開衣領,露出肩頭上一塊深深彈痕,對他作出回應:“你是英雄,我扛的槍也不是擺設,我也上過前線,打過仗,身上也有彈片沒取出來,受的傷不比你輕,每逢陰天下雨我半邊身子疼的像有無數條蟲子再啃我的骨頭,可又怎麽樣?”

這一幕突如其來,沈放看著羅立忠的傷不免有些意外,他一直都覺得,像這樣的人,都不過是軍統裏的殘腐的渣滓罷了,卻沒有想到,能到如今的地位,豈會是那麽簡單就能得來的。

羅立忠瞧著沈放的表情與他預設相同,也不再露著,簡單整理好衣服,語氣裏還若有不甘:“我沒關系,沒後台,熬了十年才是個處長。而你不一樣,你的出身、背景,你日後的路會比我走得順,比我爬得高。既然我沒有厲害的出身,就得自己制造更好的環境,在黨國的官場裏,官位越大,錢就越容易撈,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