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波又三折,病情再加重(第4/7頁)

“我想不出別的辦法,現在只有我能接近那份文件。”

雖然辦法笨了些,可那是最直接有效的。

“那也不能這樣貿然行動,你這是在送死。”

沈放微微一笑,將頭一低自嘲一般:“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生和死對我沒那麽重要。”

他自己的病他自己知道,越來越多的狀況出現,預示著他即將到來的死期。

話題忽然一轉,任先生的憤怒一下子煙消雲散,轉而嘆了口氣,十分唏噓:“這是我沒想到的,你的病居然這麽重。”

就因為這樣才選擇了那麽瘋狂的做法麽?

“我算明白汪洪濤向組織匯報的時候為什麽會把你描述成那個樣子。”

任先生說著緩緩屈身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沈放表情卻是了然:“他說我神經質,腦子不清楚,做事張狂是麽?”

這樣的特點,從汪洪濤口中說出來很多回了,沈放留給他的印象自己很清楚。

那邊任先生果然點頭:“是的。他還說你非常著急想離開南京。而你的身體的確很不適合繼續潛伏下去。”

“可這次送我出去的機會錯過了,我又走不了了。”

早上的時候他還懷揣著憧憬,到這會兒卻是沒想到,耽擱了整個計劃的居然是他自己的病,看來他真的不適合繼續再做情報的工作了。

任先生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算是寬慰:“我會跟組織匯報盡快安排,但你絕對不可以再貿然行動!革命不是讓我們送死,是讓我們好好活著,繼續戰鬥下去。”

還有下一次麽,如今的他,恐怕不能再又絲毫的風吹草動了。

“我是魯莽,你可以讓組織處分我,不過只有這樣突如其來的方式才能接觸到國防部的絕密文件,而且那文件我已經拍照了。不過我的相機找不到了,也許……我已經暴露了。”

他有些自暴自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搞砸了。

任先生接著的話卻叫他忽然眼睛泛光。

“放心,相機已經被我們的同志轉移走了,你的公文包也被處理過。”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知道自己身上有迷藥。

不過他到底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真找了人幫我,在國防部還有咱們的同志?”

他這一句話問出口之後,忽然才想起在玄武湖邊,任先生說過,必要的時候他會派人來做幫手。

任先生卻只搖頭:“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不過我知道你盡力了,這次獲得的國民黨戰略部署方面的情報非常關鍵,你的冒失魯莽也算值得。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一切如常,要忍耐克制,組織上會盡快重新安排你離開。”

說完後他還不忘補一句“記住,以後任何時候有行動都必須向我請示匯報。”

交涉結束,任先生開門走了出去,門被虛掩著,沒有片刻又重新被推了開來。

沈放坐在一邊還在沉思著,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動靜,等發覺有人立在了身邊,一擡頭看見姚碧君,神色一愣。

“碧君。”

姚碧君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但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激動:“你……沒事吧。我在單位,聽說你突然暈倒了,嚇了我一跳。”

氣氛微妙,沈放搖搖頭:“我沒事,他們不該麻煩你。”

這話略顯生分,像是在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姚碧君許是覺察了些那個意思,臉上表情有些僵,卻並沒有言明。

“什麽該不該的,你也不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醫院的人說你昏迷了,這很危險。”

“約翰大夫還不就是喜歡小題大做,不這麽說,怎麽能讓病人老實聽話。”

沈放算是打趣,就在這時候,約翰大夫推門而入。

姚碧君忙問著:“約翰大夫,我丈夫的病要不要緊?”

聽到這樣的稱謂,約翰有些疑惑地瞧著沈放:“她是你太太?”

許久不見,看來發生了不少事情。

沈放點頭,接著見約翰看著姚碧君欲言又止,即刻就懂了他的遲疑與顧慮。

“說吧,我不想瞞著我老婆。”

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了。

約翰聳聳肩膀,笑容很深,無可奈何:“好吧,還是你腦袋裏彈片的問題,一直不取出來,就會一直壓迫你的腦部神經,以後盡量避免刺激,太高興太不高興都不太好,如果再出現今天這樣情況,你會更麻煩。”

姚碧君從前不知道,這會兒聽見之後竟有些呆愣。

“那……約翰大夫,有什麽好的法子嗎?”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只道是沈放離開了自己,卻不知道這些年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約翰不緊不慢,依舊是從前的話:“我跟他說過可以做手術,不過有風險,人腦是最復雜的系統,弄錯一根神經也許人就徹底……”

話到一半斷掉,後面不吉利,他攤開手意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