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口(第2/2頁)



  我們分別踹了半天,毫無起色,又去了下一個管道口碰運氣,還是不行,我一下郁悶起來,暗想難道我們會被困死在通風管道裏?

  繼續往前走,一個一個口子踹過來,小日本的工程水平讓我崩潰,幾乎每一個口子都一樣結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忽然馬在海叫了一聲:“哎,這個是松的。”

  我立即上去看,就發現他踹的那塊鐵絲網往外移了一些,他高興起來,扭頭對我們做了一個興奮的表情,又踹了幾下,居然又松動了。我摸了一下,就發現這鐵絲網竟然沒有被固定,而是架上去的。

  他從裏面踹開鐵絲網,然後,把手從風扇的葉子縫隙中伸出去,擰開風扇的螺帽。

  這個螺帽也十分的松,我心中覺得奇怪,突然感覺這條路是不是有人走過,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之後,洞口就不再是阻礙了,王四川要死要活地從口子裏鉆了出去,感覺好像又從娘胎裏生了一遍一樣。

  我們爬出去一看,外面是條陰森幽長的隧道,我心裏頓時沉了沉,因為這條走廊非常的大,幾乎可以容納並排開兩輛卡車,有三層樓高,赤裸的混凝土表面粗糙無比。

  看來這應該是水壩內部運輸的主幹道,應該是距離放映室五六十米外的區域,已經出了辦公區。

  我一下冷靜了下來,這是個令人畏懼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都異常詭異,幾十年前,這裏一定發生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們還是得恪守謹慎,不能頭腦發熱。

  王四川用手電照射著巨大的隧道,我立即發現地面上有很多鐵軌,好像是用來運輸的,鐵軌之間互相連接,我在老家的磚瓦廠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手電照到了墻上後,我發現那裏釘著一塊鐵皮牌子,上去擦掉灰塵,就看見一串銹跡斑斑的日文,夾著一些漢字。我嘗試著猜出一個大概的意思,王四川卻在前頭急切地叫我跟上。

  我走過去,發現隧道一直往前,兩邊出現了很多通道和房間,但所有通道口和門的外沿都被釘上了非常厚的木板。

  我有點奇怪,這裏的感覺和大壩其他地方又不一樣,看起來更加的破敗蕭索,而且入口都被封住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是為了保護裏面的東西,這種方法不見得有什麽作用,而且日本人對搬不走的東西往往會毫不猶豫地毀掉。

  “會不會是為了關住找來的中國勞工?”王四川自言自語道,我搖頭,日本人對付中國勞工的辦法不會那麽復雜,他們會在工程完成以後屠殺他們,那些人不會為了中國人費什麽腦筋。

  王四川用手電照射著那些木板的縫隙,裏面和我們從通風口爬出來的那個房間格局一樣,但更多的就看不到了。

  我們一路往前,朝著隧道的一端走去,很快就到了盡頭,一路過去,所有的口子都被嚴實地堵上了,沒有一個漏掉的。

  “看樣子這裏整個區域都是封閉的。”王四川道,“我們可能得再進到通風管道裏。”

  “不用。”我道,“用木板封閉這裏的鬼子肯定也得出去,他們不會把自己困死在這裏,肯定有一個沒有封閉的通道通到另一個地方。”

  我們走在隧道中間,我看左邊,王四川看右邊,馬在海注意頭頂。我們掉轉方向一個口子一個口子找過來,但是,一直走到隧道另一邊的盡頭,都沒有找到那個出口。但在這個隧道的盡頭,我們看到了一扇非常巨大的雙開鐵門,表面銹得一塌糊塗,也被人從裏面完全焊死了,我連去推的欲望都沒有。

  我還真不信邪,又來回找了一圈,還是如此,心中的納悶一下躥到了極點。

  我們在鐵門邊上合計了一番,這不符合常理,所有的口子都是從外面釘死的,如果它們都被封閉了,那釘死口子的人也出不去。我們肯定會在這裏看到他的屍體,但隧道裏除了一些空的木頭箱子外,什麽都沒有。

  王四川沒有多說什麽,他顯然也想不通,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王四川忽然走向一個口子,說道:“我們撬開一個看看房間裏到底封著什麽東西,也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手裏的鐵棍,當真成了我們最可靠的工具,那些木板是常見的楊木,應該是從地面上的森林裏就地砍伐的,都是毛料,已經沒有當年那麽結實,被王四川硬生生撬裂了。

  撬掉幾塊木板後,就出現了一個可以讓人通過的口子,我先上前用手電往裏照了照,看到了很多的床鋪,那一刻我吃驚地看到,手電光下,那些床上竟然躺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