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親昵(第2/3頁)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間外面,一邊用水打濕裸露在外的皮膚,揮動手臂,看手電光前的揮動會否有折射,然後環視這個走廊的口子。

  很快我物色到了一個方向,盡頭的幾個房間離積水的通道大概有十七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能夠保證袁喜樂的安全。那邊可以做陷阱使用。

  然後,我需要一個辦法,能讓我暴露在毒氣裏不受影響的時間長一些。

  關鍵是這裏的水,我不知道這些水是怎麽和毒氣反應的,但是這些水是關鍵。

  墻壁上的水量也不小,我用自己的短褲做了個口罩,弄濕了包在臉上,卻不敢輕易嘗試有沒有用,因為還是有很多皮膚露在外面。我想起那些房間裏中毒而死的屍體,估計皮膚暴露也不行。

  正琢磨有什麽更穩妥的辦法,是不是也要把衣服弄濕,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東西打翻的聲音,好像是袁喜樂起來了。

  我趕緊跑回去,就看到袁喜樂沒有穿衣服,站在房間的中央,另一邊我用來取暖的罐子倒了一地。她正驚恐地發抖。

  我趕緊走近,叫了一聲:“喜樂。”

  她看到我,一下就沖了過來把我抱住。

  她抱得極其緊,我能感覺到她渾身劇烈地發抖,意識到她剛才可能以為我扔下她離開了,心中不由得一痛。

  在這個地方,一個人困了這麽長的時間,即使是男人都會崩潰,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放心,我在這裏。”我嘆了口氣,抱了她一會兒,想讓她安靜下來,再想把她推開,但她死死地抱著我不放手。

  我只好把她抱起來抱回到床上,捏著她的手看著她,解釋道:“我不會走的,我在想辦法讓我們都能安全出去。不用害怕。”

  她還是不放心地看著我,我看見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直接就下來了,又抽出手再次抱住我。

  我暗嘆了一聲,當時的我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場面,她那種表情,鐵石心腸也融化了。我狠不下心再推開,只能也抱著她,慢慢地發呆。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才逐漸安靜下來,我指了指地上的罐頭,示意我要把這幾個東西重新點起來,她才猶猶豫豫地放手。

  我松了口氣,起身把被她打滅的幾只罐頭全部拿起來,重新添入柴火點上。添柴的期間,我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我可能沒法說服她在這裏等我去設計那個“敵特”,她在黑暗裏也不知道困了多久,一個人困著肯定比兩個人困著要煎熬得多,她看到我離開,肯定害怕得要死,我也不忍心讓她再受驚嚇。

  但是她不說話,我沒法和她交流,我得想一個辦法,讓她相信我一定會回來。但是,這辦法一時半會兒肯定想不出來。

  回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燒並沒有退幹凈,虧得她經常雨裏來風裏去,體質十分的好,否則連這一關都過不了。接著我發現她的臉上和身上全是汙跡,手腳很涼,而且腳上全是水泡。

  袁喜樂有一雙很纖細的腳,這說明她的出身一定很好,一路過來走了那麽多路,解放鞋的鞋底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用罐頭燒了一罐子水,等水溫了,撕下自己衣服的衣角幫她把雙腳擦幹凈,然後用皮帶扣的扣針把水泡一個個挑破。因為她的腳已經被溫水軟化,她好像並不覺得很疼,而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把水泡裏的水都擠出來,然後用溫水又擦了一遍,這下可能有點疼了,她幾次都繃緊了身體。我看向她,她好像是竭力忍住痛苦,對我笑了一下。

  我心中一軟,她並不是沒有笑過,在她還是“蘇聯魔女”的時候,她的笑是非常難得的,但是如今她這一笑,卻顯得她是個小姑娘似的,無比的柔和。

  可惜,這個笑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她以後恢復了神志,這一切就和我沒關系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卻很滿足,即使只有這麽一點有瑕疵的笑,對於在這種環境下的我來說也非常不錯。

  弄完以後,我把她纖細的雙腳放到床上,然後蓋上背包,又把她的襪子洗了掛起來。她的襪子上有幾個破洞,看得出都是最近才磨出來的,不像我的襪子,很久以前就像一個網兜一樣。

  我對她說道:“明天才能下床,今天就待在床上,好不好?”

  她點點頭,示意我坐下來陪她,我搖了搖頭,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能讓她放心讓我離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