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深淵之下(第2/2頁)



  我當時有個荒唐的想法,會不會是小日本在深淵裏建了機場,現在派戰鬥機來跟蹤我們?但如果是這樣,那個飛行員一定已經七老八十了。

  反正一切猜測都很荒唐,唯一的辦法是飛出霧層,看它會不會跟出來,謹慎起見,伊萬拉升得很慢,保持著這樣的速度,我們可以從容地隨機應變。一路無語,所有人都看著等著。四周的霧氣終於越來越薄,緩緩地我們浮出了霧層,那東西卻還是死死地緊跟著。

  我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看那燈光越來越清楚,接著霧層一抖,一架巨大的飛機在我們的肉眼之中,也破霧而出。

  那確實是一架日本的飛機,而且非常大,不是戰鬥機,竟然和我們一樣也是轟炸機。

  “準備戰鬥!”我立即朝炮塔下大喊,所有人都有些慌亂,我咬了咬牙,心說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王四川他們換掉曳光彈,上了真槍實彈,飛機的指揮權易手了,伊萬開始打燈語,向下面的飛機問話。

  我不懂這種語言,但和一般的旗語一樣,這是國際通用的語言,飛機機尾的燈開始閃爍,我不知道伊萬說的是什麽,但肯定不是好話。

  不一會兒,下面的飛機上也閃起了燈語,竟然回復了我們。我問副駕駛什麽意思?副駕駛看著默想了一下,疑惑道:“這不是回答,和我們打過去的燈語一模一樣。”

  “什麽意思?”

  “是問對方的番號和國籍。”副駕駛道,我們的飛機又開始閃起了燈語。

  下面的飛機安靜地飛著,不久後,又是燈語閃起。我再看向副駕駛,他一臉困惑地說:“又是一樣,該不是對方看不懂吧。”

  “你這燈語是哪年使用的?”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道。

  “該不會是新的燈語,所以那群小日本不懂?”

  伊萬在耳機裏用他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那倒不會,他在德國戰場上就是使用這種語言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四川說道:“管那麽多幹嗎?打下來再說。”

  “中日已經停戰了,理論上我們不能首先攻擊他們。”伊萬道,“要遵守國際公約。”

  “在南京的時候國際公約哪裏去了?”王四川道,“和小日本講什麽道理?”

  “把他們打下來,我們什麽也得不到。”我說道,“而且最後也不知道會是誰把誰打下來。”看著下面那架飛機,我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繼續燈語交流,我看著我們的飛機燈光閃爍,又看著下面的飛機一下一下地重復,心中的異常更甚。

  為什麽這麽相似。無論是閃動的頻率和速度,還是這架飛機的外形,越看越讓人感覺哪裏不對,我對著艙內叫道:“誰有望遠鏡:”

  王四川遞上來,我沖那架飛機看去,身體立刻僵住了。我看到下面那架飛機的炮塔玻璃也碎了。

  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我發現,那也是一架和我們一模一樣的“深山”。

  “難道那是我們自己?”我對所有人道,“這是個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