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滇王墓(3)

  我將這個疑惑說了出來,白眼翁點頭稱贊是:“開頭我聽了貝大海的講述也是這樣認為,只當那姓張的老賊是沖著我們神巫所藏的各式蠱物而來。直到他找上門來,我才明白,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他還找上門來了?”四眼問道,“什麽時候的事?他偷了你的東西怎麽還敢出現?你沒有報警抓他嗎?”

  “那還是在我將貝大海接回苗寨之後的事情。我靜下心來研究起他的病情,發覺他很像是中了南洋那邊的降頭,便擅自對他下藥,想將毒物逼出來。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不但沒救下貝大海的性命,反而遭到毒蠱反噬,毀了自己一雙招子,應驗了當日的毒誓。我瞎了之後,土司對我的態度一落幹丈,大概是看準了我非要依靠他才能在苗寨立足。這之後大概過了三四年的樣子。一天夜裏,土司忽然將我召進了他家的土堡,說有熟人要見我。天知道瘋狗村連條狗都沒剩下,我好奇這世上怎會還有人識得我,卻不想一進門就聽見一個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聲音,那個殺千刀的狗賊他居然回來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氣急敗壞,質問土司為何留這個渾蛋在寨中。豈料張老賊卻與土司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說是要助他統領周圍大小苗寨。我見土司倒戈相向,心頓時涼了半截。張老賊向我逼問有關滇王墓的事情。我見他又打起古墓的主意,就騙說那地方極其兇險,非一般人能夠進入。他說這兩年他曾經試圖找過墓穴位置,但幾乎一無所獲。我心說老天還是有眼的,不叫你這個畜生尋到墓穴所在。要不怎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老東西太過珍惜他那條賤命,居然聽信了我的話,以為滇王墓的入口,只有在太歲年漲潮之際才會出現,要想入得此穴還需三具百年以上的僵屍做誘。他哈哈一笑,威嚇道:‘你那個師父臨死前交代說要入墓先要棺,現在你又說要準備僵屍做餌。依我看沒一句是實話。’我當時這麽說純屬機智之言,只為了阻他一阻,給自己留點時間以便準備對付他的計策。聽說師父曾經落在這個老賊手裏,我氣得恨不得沖上去與他同歸於盡。可當時的情況,我哪有什麽勝算。只好憋住了一口氣,佯裝苟且偷生之徒。我再三懇求他饒我一命,並表示說師父當年交代的的確是三屍會堂的法子,至於棺材,有可能是漏聽了,抑或老人家留了一手。他見我瞎了眼睛又沒有反抗的能力就信以為真。不久之後便離開了苗寨,像是當真要去準備僵屍入洞。他走後我與土司徹底鬧翻了便搬出了苗寨,守在撫仙湖邊上。太歲年漲潮時就是在今天,我苦等了這麽多年,就只想著與那個老賊拼個你死我活,不想最後來的卻是你們幾個,天意,天意啊!”

  四眼掰了掰手指頭說:“按您的形容,那個張大仙當年已經有五十開外,到現今少說也是將近百歲的老人了,會不會他已經死了……”

  “這不太可能。”我指著那三口棺材說,“他要是真死了,又怎麽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把僵屍送上島。你想想他脅迫楊二皮所用的手段,估計用的就是當初偷去的蠱物。這個張大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神秘人。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無論是外貌年齡還是行為舉止很符合同一個人。”

  張大仙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料到楊二皮在運貨的時候,會發生意外,毀了其中一副棺木,破了嘎苗大師臨死前留下的入墓之法。

  “既然這樣,那咱們哥幾個還就非去一趟滇王墓不可,管他到底要找什麽。咱都給他來個卷包會,不留一針一線,我急死他!”胖子寬慰白眼翁說,“大爺您放心,這事我們有經驗,保管做得漂亮。對了,咱們回頭要不要在墓室的墻上給他留幾個字?氣死他個孫子。”

  胖子這麽一提倒是提醒了我。我忙問滇王墓裏頭是不是有什麽寶貝,那個張大仙緣何會惦記一個先前全不在意的墓穴。白眼翁說他後來也對古滇王作了一些調查。史書上對他的描述大多是記錄此人生平如何如何酷愛狩獵。在當時雲南地方的野史中,有幾篇相繼提到過這位古滇王死因蹊蹺,似乎關系到清末民初的兵變。我一算年頭,這位滇王死了也百十來年,他的墓室連古墓的級別都夠不上,兵荒馬亂的年代裏頭,最有可能帶人墓室的也就是死者生前攢的那麽點黃金珠寶。可從我們對神秘人的認識來看,他一直追求的並非金錢。否則當初在印加神廟裏,他怎麽會對滿屋子的黃金置若罔聞?我讓白眼翁再回憶回憶,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落下了。他想了一下說,這個滇王除了死因蹊蹺之外,一生之中還真沒有幾件特別的事情發生。野史記載,在他的統區內,苗漢關系一直不融洽。他曾經以為與上頭派下來的欽差發生爭執觸犯了當地土豪的利益。那個土豪家中養了大批藥師,書上說,滇王最後是被人下蠱所害,死相十分淒涼。除此之外,還真不知道有什麽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