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翡翠雙篆梅花箋(3)

  就在我們三個圍著這本縣志想破腦袋的時候,胡同口的劉大媽叫我去聽電話,說是有國際長途打過來。接了電話才知道,Shirley楊的慈善影展辦得差不多了,近幾天打算回國來與我軍全方面會師。另外,陳教授有一事相求,他無意中在親戚手中找到了家族族譜,發現他家在曾祖父搬到北京來之前,一直生活在山海關地區。陳教授父親有個遺願,就是帶著曾祖父和祖父及自己的骨灰葬回陳家祖墳,但是由於陳教授曾祖父出逃山海關之時正值戰亂,陳家也人丁飄零,線索全無,所以竟不知祖墳在何處,也因此一直沒有迂回去。湊巧陳教授前幾日在一個遠方親戚家裏找到了族譜和一些線索,可惜他年事已高,更因在美國養病,因此拜托我們幫他找到陳家祖墳所在地,也好了卻他父親的心願。我知道依Shirley楊的性格,不用說她肯定一口應承了下來。那我自然也沒什麽意見,待著無事,幫陳教授這個忙就是了。

  我將陳教授的請求一說,胖子就說道:“又是山海關,又是陳家,難道陳教授和那個陳大將軍是一家?那翡翠箋豈不就是陳教授的了?不行不行,我們幫陳教授找祖墳行,可別告訴他翡翠箋的事,他要是把翡翠箋拿走了,胖爺我還賺個屁錢。”大金牙也說:“胖爺說得有道理,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難道陳教授真是陳拓將軍的後人?”我見他倆都在犯嘀咕,便說道:“現在猜也是白猜,還是等Shirley楊把陳教授家的族譜帶回來我們研究研究再下定論吧。看來無論如何,這趟山海關之行都不可避免了。”

  一想到又要出發,我心裏便湧起了一股興奮夾雜著期待的感覺,頓時覺得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腿打哆嗦掉茅坑的事是再不可能發生,於是提議道:“這喜事也來了,春天也到了,中午飯也該吃了,咱們收拾收拾吃點兒東西去吧。胖子你趕緊去玉淵潭呀,人家姑娘還等著你呢。”大金牙說:“胡爺,春天咱應個節氣,我知道東四有一家春餅店做的春餅那叫一個香。金黃的大餅,卷上新炒的韭菜豆芽,再配上天福號的小肘子,甭提多好吃了。胡爺咱走吧,今兒我請客!”胖子一聽大金牙的描述,頓時嘴就兜不住哈喇子了,扯著大金牙說:“玉淵什麽潭啊,再大的花姑娘也不管飽。古人不是說嗎?飽暖思淫欲,胖爺得先把溫飽解決了再琢磨花姑娘的事,咱這就去吧。”

  Shirley楊兩天後就回到了北京,她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和胖子正餓著肚子比賽看誰堅持不住出去買飯。她一進門就將陳教授的家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也顧不上餓,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對Shirley楊說道:“楊參謀長不遠萬裏趕來與我紅四方面軍會師,有失遠迎,來就來嘛,還帶什麽禮物,來呀,給楊參謀長看座。”說完拿起家譜便研究起來。Shirley楊無奈地搖搖頭,與我一起研究起那本族譜。

  族譜標注出了歷代陳氏家族男性姓名及親戚關系,詳細備至,卻有兩個名字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一個叫陳臻,下面用黑色橫線畫出。另個完全被塗黑,看不出究竟是什麽字。兩個名字並排列在族譜裏,顯示出這兩個人應該是同輩,而陳氏到了這一輩則只有這兩個人。我將前幾天大金牙拿來的縣志情況對Shirley楊講了一遍,她點點頭道:“如果陳教授和陳拓是一個家族,那麽陳教授的家譜裏為什麽沒有陳拓的名字呢?但是山海關並不大,同時存在兩個陳氏大家族的可能性非常小。難道那個被塗黑的名字就是陳拓?可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至於真實的情況,看來還需要我們去發掘呀!那個翡翠雙篆梅花箋則是題外話,老胡你們不要多想,是否有此物還不確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次的山海關之行我們是去定了,不管怎麽樣也要幫陳教授把祖墳的位置找到。現在我們仔細研究一下族譜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能讓我們盡快找到祖墳。”

  我給胖子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便與Shirley楊繼續研究族譜。族譜的右下角寫著一行小字“無量山峰晴轉陰,馬蹄騰空吠聲急。十萬冤魂鋪長路,午夜而行夜鶯啼”。我沉吟道:“這首詩像是在描寫當時的戰爭場面,卻又有些牽強。難道這是尋找陳家祖墳的線索?可是族譜不是在陳氏族人手裏代代相傳嗎?陳家老祖宗幹嗎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一個難題,這不是給後人安葬增加難度嘛?怎麽還有不希望後人安葬進祖墳的祖宗?”胖子不以為然說:“這還不簡單,就是家祖宗嫌後來人越葬越多,每個人地方越來越小,本來先人都一進三出的大宅子,現在變成小四合院了,人家不樂意了啊!琢磨著你們別往裏葬了,擠得老子都轉不開身了,又不好明說,幹脆給你們留首歪詩,誰解出來誰葬進去。”